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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宴席大厅,顿时惨叫连连。

杨愔等人被打的头破血流。

混乱中,不知哪个浑人,竟将一只竹筷插入杨愔的眼中,用力一挑,竟然把杨愔的一只眼球给挑出眼眶。

杨愔惨绝人寰的叫声,引来高演的注意,他立马挺身而起,左右几个回旋踢,踢飞蜂拥殴打杨愔的几名官员。

他伸手扶住杨愔,对那几名殴打杨愔的官员怒斥:“尔等贼心,借机以泄私愤,该斩!”

看着杨愔惨不忍睹的模样,心中终是于心不忍。

小心地把他扶坐在席边座位之上,轻声安慰:“姐夫,你且等会,我先给你报仇雪恨,再带你去看太医。”

杨愔未语,只觉得头昏脑胀,快要晕厥而死,一只眼睛也被头上的鲜血糊住。

只有耳朵还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高演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暴怒之下连连踢打摔昏了十数人。

那些人比起杨愔余人的伤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正下场,不死也残了,再无入官场的机会了。

当然他打人也不是盲目的,只是借机发挥罢了。

王者动怒,震动山河。

打的都是平日里爱阿谀逢迎谄媚的小人,这等行径之人,若是为官,除了当蛀虫,拿俸禄,为虎作伥外,既不能为君分忧,又不能安抚百姓,更不能上阵杀敌,屁用没有。

他的这一做法,一举双管,杀鸡儆猴,起到震慑作用。

高湛见高演这一操作猛如虎,愣住了,六哥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打杨愔党,反而为他报仇,胡乱打人,这又是闹的为哪般?

“六哥,你在干什么?我们要打杀的可不是那些人,你快住手。”

说完,高湛一把把杨愔推翻在地,对斛律光说:“斛律将军,快过来,把这帮狗贼的的双腿打断,这样,他们就不能逃跑了!”

斛律光听令起身,从一旁家童手中拿来棍棒,运力于双臂,把棍棒高高昂起,正欲抬手打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棍棒断裂成为两截,另一截掉落在地。

段韵收回手掌,云淡风轻地站起身来,对高演说:“六弟,正事要紧!”

已经收手收脚的高演,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吩咐贺拔仁斛律金等人架起杨愔,可朱天浑,燕子默等人前往皇宫。

皇宫内,太皇太后娄昭君早已按照二王的要求移驾到中宫昭阳殿。

如今住在昭阳殿的主人,乃是高洋之妻,高殷之母,皇太后李祖娥。

正坐在主位上的李祖娥,表面上显百无聊赖,实则心中焦虑万分。

她看到婆婆傲然凌霜走入殿内,连忙起身相迎,“太皇太后怎得来了?”

娄昭君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在这整个皇宫,哀家想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还容得你来置喙?”

娄昭君冷声说道。

“是,儿媳逾越了。”

李祖娥低眉顺眼地说道。

“去,传哀家口谕,把皇帝叫来,一会儿有事情请他定夺。”

太皇太后娄昭君抬手吩咐内侍太监道。

太监领命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会儿,便把皇帝高殷给领了。

进了昭阳殿,高殷内心惶惶,跪地给娄昭君请安问好。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不知皇祖母传孙儿有何事?”

高殷问道。

“起来吧!至于有何事,咱们就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吧,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高殷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站在娄昭君的一侧,用眼神偷瞄皇祖母脸上的表情。

只见娄昭君一改往日和颜悦色,表情严肃,甚至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娄昭君也感到皇帝在用眼神在偷瞄她,她只当没瞧见。

她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灵台。

手指不停地拨动着佛珠,晶莹圆润的珠串在手中不停地转动着。

在大事即将来临之际,她如以往一样明心静气等待。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惧将来,依旧如以往一样,迎难而上,她娄昭君是坚强的!

尚书省离皇城也没有多远,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拖着杨愔几人前往皇城。

道路上早已被清场,不允许任何人出来占道干扰。

前面有段韶高归彦开道,不论是御林军还是皇城司巡逻队见到他们都规规矩矩地让道站在一旁恭敬行礼让行。

一行人很快进入皇宫,来到中宫昭阳殿。

一进入殿门,高演就一个箭步快速地冲向前去,

来到主位娄昭君跟前站定,双膝一屈跪倒在地,额头叩地,“嘭嘭嘭!”

不一会儿,高演的额头就磕出血来了,染红了地砖。

也真算是个狠人!

“演儿,你这是何意?你且停住,快回哀家的话?”

娄昭君忙不迭使唤一旁的太监,自己起身,一把抱住高演的头,并用力扶他起来。

“母后,您还是让儿臣跪着回话吧!这样儿臣的心也感觉好受些!”

高演反握住娄昭君的双手,用力捏了捏,并向娄昭君眨眨眼睛。

他这是在用苦肉计吗?

娄昭君会意,松开高演,回到主位上坐定,说道:“演儿,你兄弟二人不是在尚书省大摆宴席,招待百官为自己饯行的吗?

为何呼啦啦都涌入到这中宫昭阳殿里来了?”

“母妃,儿臣是在尚书省苑内宴客百官,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儿臣与九弟分别与文武百官敬酒,感谢他们赏脸来儿儿子速职上升践行。

儿臣敬的是武将,九弟敬的是文官,谁知道九弟敬酒敬到丞相姐夫这里,丞相姐夫不喝,九弟就气恼地摔了酒杯,两人就吵了起来,谁知道,宴席中竟有一些文臣武将趁两人争吵之际,把丞相姐夫打的头破血流,更甚的是,还把他的一只眼珠给挖了出来!”

“啥?竟然有如此恶徒?你为何不把那些恶徒拿下,任由他们胡来?”

太皇太后娄昭君惊诧问道。

然后忙高呼:“来人!快来人,传太医为丞相医治。再为丞相准备座位,扶他坐下!”

“是,属下这就去把太医带来。”

大内侍卫应声退下。

娄昭君往殿下一扫,见还有十余人,满身血污,被同朝为官的大臣们反捡着双手。

她状是疑惑地问道:“各位爱卿,他们是不是殴打我丞相女婿的恶人?

若是,还真得重重惩罚了便是!”

以斛律金为首的老臣,慌忙跪下,给娄昭君磕头道:“回太皇太后,那些人不是殴打杨愔之人,乃是杨愔一党,皆是狂傲之人。

杨愔仰仗自己曾经是太子太傅,又是先皇着重托负的托孤大臣,另外一些人是先皇托负的辅助大臣。他们在朝堂之上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就成了把控朝堂的一言堂。

他们被打,是因为太遭人恨了!

浑乱之中,凡是被撸去官职的有可能都参与斗殴了。

臣在太皇太后面前,斗胆谏言,应该把丞相及他的同党撸去官职下入大牢。

不然的话,若是顺了他们的意,把长广王调去定州,常山王前去江州,在不久的将来,整个朝堂就成为丞相的一言堂!

他一手遮天,把控朝政,只怕这大齐的天就要变了,变成杨家的天下!”

斛律金说完,也是连连磕头如捣蒜。

“臣等忠心也是日月可鉴!还望太皇太后明察!”

“斛律老爱卿,您的忠心,哀家是知道的,您且快起身!”

娄昭君一抬手,示意他起来。

“事情没解决,老臣不起。”

斛律金倔意地在那跪着。

“太医到!”

侍卫高喊。

“快,让他进来!”

太皇太后娄昭君威仪不减,吩咐道。

“臣,见过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

“行了!快给丞相看看,看他那眼睛可否能医治了?帮他包扎一下伤口。”

娄昭君打断太医不断的行李,不耐烦地吩咐道。

太医连忙起身,手拿医箱,在宫人的引荐下,来到如血人一般的杨愔面前。

先是掏了一粒止血活络止痛丹,塞入杨愔口中。

然后从医箱里拿出干净棉帕接住那已经被挖出眼眶的眼珠子,上面还粘着一根筋膜,不然早就掉落了。

太医在心中感叹【也不知何人所为,心这么狠?】

他摇了摇头,转身对太皇太后道:“启禀太皇太后,丞相的这只眼睛废了!臣也无能为力!”

娄昭君点头,“既如此,那就有劳太医赶快为他包扎吧!”

“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