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止看着面前和自己再三保证只调用一晚上的电视台台长内心有点烦躁。
要不是自家小妹要上台表演,他都不会来的。
往年大楼下面维持秩序的都是保安,也不是没有警察来,来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是台长的意思是今年是si人帮倒台的第一年,意义重大,所以想搞个规模大一点的演出,需要更多的人手。
可问题就在这里,今年对哪边的意义不算重大?
今年乡下知青回来探亲的,过年的,数不胜数,他先前已经答应加强火车站的人手了,现在又来了一个电视台,再调下去局子里面都要没人了。
还好姜请让还算懂事,没让他往商业街调人。
不过他就算喊了姜清止也会拒绝。
除非他求他。
况台长看着面前明显有些许不耐烦的姜清止也觉得头大,他心想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他又赔了个笑,“姜局长,这事我还真得再求求你,今年的规模不比往年,咱们这里要搞直播,到处都看得见的,广场上面也会坐人投放幕布,要是不多几个警察来,我怕秩序维持不住啊!”
姜清止慢条斯理喝了口茶,看了眼窗外,“外面有人找你。”
况台长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收回了目光,“局长,我怎么可能为了别人把你放在一边呢?”
路部长?他不是刚刚开完会回去嘛?又来干什么?
姜清止看了眼茶杯里的茶叶,“我说累了,你先让他进来吧。”
况台长看见姜清止好像真的有点烦躁了,心中怅然,于是打开了门,“路部长,你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可以后天再来找我不?我现在有点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况台长是想让路部长赶紧走了,路部长固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但是他怎么能走啊?明天闺女就要回部队了,这一回去,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路部长可不想闺女伤心啊!
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台长,这事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大事,要不你就给我一分钟时间?”
况台长回头看了一眼姜清止,姜清止正好有点想起身出去了,况台长赶紧眼疾手快地把路部长的衣服往里面一扯,然后门一关:
“你说吧!赶紧的!”
一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姜清止看了眼紧锁的门,只好又坐了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不耐地在杯壁上面滑动,那一点点沙沙的声音让路部长和况台长的心里都莫名有了些压迫感。
路部长想着要不先打个招呼吧?不然台长都在这里求人,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多没礼貌。
他对姜清止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姜局长,好久不见啊。”
姜清止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这要是别人路部长早就发火了。
可这姜清止就连台长的面子都不给,路部长的心里当然也觉得没啥。
再说了,这还是手里权利性质不一样,他们每年总有一次求人的时候,人家姜清止可基本上都用不着和他们打交道的。
路部长也不避讳,谁没走过后门啊?
他看着况台长焦急道:“老况,你还记得文工团要出单独表演的事情不?”
况台长想了想,知道有这么回事,也猜到路部长来的原因了,他问:“你女儿?”
路部长叹了口气,“没选上。”
那边姜清止忽然碰了一下茶杯,发出啪嗒一声,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看去。
一声军装一丝不苟的姜清止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没事,不小心的,你们继续。”
况台长本来想赶紧打发路部长走了,但是他心细地捕捉到了姜清止眉眼里面好像有股子淡淡的兴趣,心里不免一顿。
难不成姜局长也想看文工团的表演?
也是,今年文工团扩招,可招了不少漂亮姑娘进去,姜局长是男人,爱看美女是正常的。
他眼睛一亮。
可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不对不对,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姜清止对哪个女的感兴趣过,以前市里面领导组织的联谊他更是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那是他的手下?听说姜清止对自己的部下挺好的,而且他知道市局里面挺多光棍的,姜清止要为自己的部下谋福利也是正常的。
况台长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那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给姜局长多送几张票不就行了?
于是他特地问:“啊?还有这回事?文工团一共要出哪些节目啊?一定很好看吧?今天我听说是扩招了的。”
路部长:“......?”
台长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也是有求于人,再者就是这事他还真挺了解的,毕竟他是宣传部部长。
路部长掰着手指说:“要出一个话剧,一个团体舞,一个团体乐器,一个独舞。”
“总共四个节目。”
路部长老老实实数完了,还希望况台长可以敏锐地察觉到那个独舞。
毕竟是舞不是乐器,况台长应该明白他来的意思了。
可惜况台长的心思都在姜清止的身上,他高兴地回头像是打报告一样告诉姜清止:
“姜局长,今年部队文工团可要出好几个节目呢,都是新人,和之前的可不一样!”
他兴致勃勃,对面的姜清止可还在慢条斯理地加茶叶,直到况台长自纠是不是会错意了,姜清止忽然一抬头:
“哦?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况台长内心狂喜。
春天,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