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几个巡逻队的本来不想过来,眼睛往这边一看,却先看见了人群里面最高最突出的姜清止。
姜清止是市公安局的局长,没几个人不认识,发现姜清止的那个人往旁边一招手就要领着人过来打招呼,姜清止却悄悄地把手指搭在了嘴唇上面,示意他们不要暴露了。
那几个人轻轻点头,然后朝着姜清柔这边走来,“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姑娘看真有巡警队的来心里一慌,心虚地低下头,“没什么,警察同志,我们这没事。”
姜清柔毫不留情:“这人影响我们排队买东西吃,还在这里大吵大闹的,同志,你们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巡警看了眼姜清柔,又看向了姜清止,好像在用眼神询问他想怎么处置。
姜清止悄悄别过了头。
他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按照规定处理就好。
于是为首的那个站在了那小姑娘的面前,严肃地说:“你扰乱治安,现在我们请你从队伍里面退出去!”
小姑娘急了,“我排了有一会儿了,你怎么能说把人赶走就把人赶走呢?我不走!”
有人拆穿:“你才不是排了好一会儿,你是插队来的!”
“就是,我们才是被你耽误了好一会儿了!”
姜清柔并不意外,能在大街上对陌生男人说出那样话的人,做出什么任性举动都不意外。
小姑娘被拆穿之后面红耳赤的,她恶狠狠地看着姜清柔,“你给我等着,我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是陆军部队的,那她去探亲的时候就能打探到这人了。
姜清柔做了个鬼脸,“好好好,你加油!”
站在姜清柔旁边的那个公安反而看姜清柔看红了脸,姜清柔回过头,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把这小姑娘从队伍里面揪了出来,“你,重新排队!”
小姑娘眼泪都出来了,她狠狠地跺了下脚,“我不吃了!”
然后气呼呼地转身跑了。
那几个巡警队的也跟着离开了,走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问:“刚刚那个姑娘就是姜局长的妹妹啊?”
另一人白了他一眼:“那不然你还以为姜局长会和谁走在一起?”
紧接着他放低声音:“姜局长出了名的性冷淡,对女的根本就没兴趣的,要不他能晋升这么快?”
第三人听见那人只是姜局长的妹妹的时候眼睛立马亮了, “那姑娘真好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
那扔了白眼的人又给这人扔了个白眼,“欧阳,你别异想天开了,姜局长对他妹妹有多宠多看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可别惹到姜局长了。”
被称为欧阳的人却眉眼一扬,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那我先把局长搞定不就行了?哎!等会那资料我去送!”
“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家一下子就都笑开了。
……
到了警察局,姜清柔才看见顾晓月竟然还在里面,她的母亲也在,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姜清柔猜应该就是顾晓月的父亲了。
看见姜清止进来,顾晓月一家都迎上来了,顾晓月的父亲站在第一次,他眼睛通红地说:“姜局长,我女儿那个案子判得怎么样了?那两个人你可一定要重判!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姑娘的一辈子都被他们给毁了!”
姜清止把手里的糖炒栗子还有糖霜山楂递给姜清柔,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示意让姜清柔去里面待着。
姜清柔却看向了顾晓月,小声问姜清止:“大哥,我能把晓月也带进去休息吗?”
顾晓月和她母亲可能是一夜没合眼,眼圈黑的发紫,尤其是顾晓月,看着虚弱得好像人都要散了一样。
姜清止犹豫了一下,点头,“去吧,东西别乱碰。”
他又看向了顾晓月的母亲,顾晓月的母亲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就回头看向了顾晓月:“晓月,你去休息一下,注意分寸。”
顾晓月的父亲也感激地看向了姜清柔,姜清柔被这对父母的眼里的痛苦和自责看的心里跟着一酸。
在这个年代,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人和一个家庭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姜清柔拉着顾晓月的手往办公室走,故作轻松地和她咬耳朵:“你放心好了,我大哥是个公正的人,他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然后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手心里捏着的纸袋沙沙作响,板栗的香气也跟着出来了,“没吃早餐吧?有栗子和山楂,先吃点垫吧垫吧肚子。”
她的另一只手还是不能做大动作,容易牵扯到锁骨,不过在医院重新固定之后确实比之前要好一些了,姜清柔也盼望着自己的手快点好,不要错过春节的晚会。
元旦的……是可惜,但是从台上人变成台下人,说不定可以和岑时一起看呢?就在后天了。
一进办公室,顾晓月的眼泪就下来了,她死死地拉着姜清柔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柔柔,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真的…….被姜正要绑着一辈子了。”
昨天晚上面对面的时候,姜正还说要和她结婚,要她把孩子生下来这样的话,软言不成就威胁。
她记得姜正说:“反正我也不会关一辈子,你要害我是吧?你居然敢报警抓我!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挨打!顾晓月你等着,你要是敢把我的孩子流了,我出来肯定杀了你全家!”
顾晓月吓得从凳子上几跌坐下去,出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敢和母亲说,直到现在她才敢哭出声来。
姜清柔听了顾晓月的话之后,心里对姜正也恨的牙痒痒。
这样的人在什么时代都屡见不鲜,犯罪的人从来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尤其是这样对女人犯罪的男人。
他们总是有那些“不得已”的苦衷。
家暴的男人说,是女人找打,杀妻的男人说,是自己实在忍受不了了。
反正千错万错不是他们的错,任何事情都能在女人身上找到原因,懦弱无知没本事,却在家里作威作福,大男子主义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顾晓月看着姜清柔一脸思索的样子,以为她在为自己的事情为难,她赶紧松开姜清柔的手,摇着头急切说:“柔柔,我只是说一说罢了,我心里难受别人我也不敢告诉,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要你帮我的意思,你已经帮我帮的足够多了!”
顾晓月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浇到了姜清柔的头上,让她整个人都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是的,没有人可以帮另一个人一辈子,人,只能自救。
姜清柔忽然又重新用力握住了顾晓月的手,一脸郑重:“晓月,你相信高考会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