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柔特地绕了一个远路。
一路上她找了一些话题和岑时聊,岑时虽然兴致不高,但是人还是挺礼貌的。
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问:“岑时,为什么刚刚不能和禹导握手呀,我怕他对我的印象不好了。”
心中微微向禹司铭道歉。
不好意思,先把你给卖了。
不过姜清柔也觉得本来也没错。
禹司铭和姜霏的关系好,姜霏那么讨厌她,不会在禹司铭耳边说她的坏话就怪了。
提前说一嘴,以后因为这种事情找岑时帮忙也情有可原了。
岑时反问:“他为什么会对你印象不好,他又不认识你。”
刚刚那个问题他主动略过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下意识会那么说。
姜清柔也很体贴地没有再提起,她忽而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条小路尾,拐角处就能进家里的小区了。
姜清柔知道,这边很少有人经过,旁边也都是高高的树,在继承的记忆里,原主小时候和哥哥们捉迷藏就总是来这边。
没人的地方。
好下手。
撑着伞的岑时也停了下来,慢悠悠地低头,眼眸深邃漆黑。
他看见小姑娘紧张地抬头,眼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风雪把她的小手小脸冻得红红的,一双眸子看着都湿漉漉的。
岑时看见她为难又带着点儿自责地开口了:“我姐姐,我姐姐和我关系不是很好,我看她和禹导的关系不错,所以我有点害怕......”
岑时接下了她的欲言又止:“你害怕禹司铭给你穿小鞋?据我所知,禹司铭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年轻人他接触过几次,还算得上是正直。
姜清柔的睫毛轻轻一颤。
是吗?
她记得很清楚,在进入文工团以后,原主的很多次倒霉都是姜霏一手促成。
后面当然是有人撑腰的。
不过和禹司铭的短暂接触也让姜清柔觉得禹司铭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按照他这个性格,姜清柔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毫无知觉地被利用了。
但是也真够傻的,被利用得这么彻底,蠢也是一种坏。
只是岑时都这么说了,姜清柔当然不会笨到还添油加醋,于是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很庆幸地说:“那就好,谢谢你呀岑时。”
她已经不叫岑团长了。
岑时思忖了一下,却问:“既然你知道你姐姐不喜欢你,怎么还和她这么亲切?”
他以为姜清柔是不知道。
只是岑时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好像很习惯了姜清柔叫他的大名。
除了卫首长,几乎没有什么人叫他的大名。
姜清柔轻轻软软地说:“虽然知道,可是姜霏也是我的姐姐呀,而且,也情有可原啦。我们明明是堂姐妹,她也比我优秀,却因为家庭的原因,她却总是受不到家里的重视,相反还要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哥哥们对作为她表妹的我这样爱护。要是我是她,我还更讨厌我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眼神里还带着淡淡的担忧,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副愧疚的样子。
岑时又开始觉得姜清柔傻了。
他不禁问:“她是不是欺负过你。”
岑时联想到的是那天在化妆室门口听见的她的一番话。
看得出来她当时被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对峙着,他原本还以为是小姑娘之间的小打小闹。
姜清柔张了张嘴,怯生生地看着岑时,没说话。
“那就是欺负过了。”岑时自问自答。
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姜清柔赶紧摆手,“也不算欺负啦,就是姐姐有时候会对我有点误会,就......”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姜清柔不知道岑时怎么猜到姜霏以前欺负过原主的,但是她也不算冤枉姜霏。
原主从小到大,因为姜霏,受了不知道多少次委屈。
继承了原主记忆和情感的姜清柔可一点都不会怜悯姜霏的身世。
这笔帐,她会一次又一次地讨回来。
岑时这回是真的没忍住,轻声斥责了一句:“怎么这么笨?”
姜清柔抬头,脸上呆呆的,随即又有点委屈,“怎么你也说我笨。”
她心里却乐滋滋的。
笨蛋美人人设立成功咯~
岑时语气一停,道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从来没有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过,也无意用教导的口吻和人说话。
只是这小姑娘,明显被家里保护得太好。
于是岑时的脸上挂上了在部队时候的严肃,他站在姜清柔的面前,手上的伞几乎都倾到了姜清柔的那一边,不顾后面的小雪花一点一点地落在自己的发上,肩头。
他嗓音低沉里面带着点儿哑:“但是家世好不是你的错,被家人爱护更不是你的错,她不能无缘无故就嫉妒一个人,更不能因为自己那些可悲的嫉妒心就对欺负无辜的女生。与其怨恨一个和造成自己这样境地毫无关联的表妹,她不如想一想怎样才能从自己的家庭里面逃离出去。”
“你笨就笨在,被欺负了还给人找借口。”
岑时的语气里面带了点儿恨铁不成钢。
他其实不信,姜清柔这样性格单纯的人要是和姜霏角色对调,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不过也说:“以后要是她找禹司铭给你穿小鞋,你大胆来找我,我的部队里面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算了,就当是他先提出拒绝的补偿。
说完这些话之后,岑时还犹豫会不会太严厉了她接受不了。
心里不免悱恻,小姑娘就是麻烦。
还是训练新兵的时候轻松。
姜清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跳有点不可控制地加速。
真他妈的帅啊。
她私心觉得以前合作过的男星没有一个比得上岑时,上次她躲进他的怀里,算是占了便宜,不过那连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是他结实的腰腹。
姜清柔暗自想,岑时的核心力量一定不错。
又是军官,三观还真,尊重女性,工资也高。
滤镜已然叠满了。
岑时的薄唇微微抿着,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又是,色眯眯?
岑时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小姑娘看着纯直,别是个大尾巴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