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王掌柜慌忙拦住他，“你可别糊涂，人家凌大夫可不是那种见钱眼看的主……”
“他既然收了你这么多银子，便是认定自己只该收这些银子，若你硬是多给，岂不是反倒变成拿钱羞辱人家了吗……”
“啊，这……”齐举人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糊涂了，赶忙摆手道，“是我不好 是我庸俗了……”
“无妨无妨……”王掌柜摇了摇头笑道，“这里也没外人，便只你我叔侄二人，到也不用这般拘谨，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却用错了地方，以后不提也就罢了……”
“不过，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那才是重中之重……”他正了正脸色，抬起头严肃的看着齐举人道。
“孩子，那凌大夫是个实在人，也不爱说些虚假无用的空话。”他盯着齐举人的眼睛道，“适才从手术室里出来后，他回屋里后，与我闲话了一番。”
“凌大夫告诉我，你爹爹患处的肿瘤已经清除干净了。”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凌大夫也直说了，这种病属于那种极其容易复发的恶疾，尤其是那肿块，是属于那种迅速扩散生长的……”
他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就好比种下粒种子，它发芽生根长成植物后，你嫌他碍事抢了庄稼的养份，想把它们彻底消灭，那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只要根不除，总还会重新发芽开花，再次长成抢夺庄稼养份的植物的……”
他叹了口气道:“凌大夫告诉我说，这肿瘤亦是如此，虽然他已经将那些病灶全都切除了……”
“但他毕竟是肉眼凡胎，不能保证会不会残存一些小到我们肉眼根本瞧不见的病灶留下……”
王掌柜看着齐举人，叹息道:“大侄子啊，这生死二字，皆是凡人不可抗拒之事……”
“你爹爹这病，我们也都算尽了全力，若是再有什么，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才是啊！”
那齐举人默默地红了眼眶，低下了头，过了许久方才轻声应道:“王伯，您放心，我明白的……”
“凌大夫是个好人，不管怎么样，他都给了我爹一个重生的机会。”他们轻轻的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然后抬起头来微笑着道，“若老天爷当真这般狠心……那……那我……我……”
他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不愿说的话来。
王掌柜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颇为难受，他只得轻声安慰道:“你也不用过于沮丧难过，凌大夫说了，这次的手术很是顺利，只要在这一二年里每隔两个月便来复查一次，应该可以保证五年以上生存率……”
“而且，他也打算趁闲暇的功夫，再配一些可以专门对付这种病症的药物控制你爹爹的病情，想来也还是可以保证他这几年里，不出什么大大问题的……”
“真的……”齐举人的眼睛顿时亮了，“那这可太好了，凌大夫可真是位宅心仁厚的好大夫……哦不，是神医啊……”
王掌柜听到他这般夸赞凌晨，心里也很高兴，要知道，这位名医那可是与他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啊。
齐举人两口子这下彻底放心了凌家人，于是他们又守着老爷子两日后，便因家中之事，暂且告辞回府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接下来的几日，齐老爷子在秦家姐妹的护理和他家下人们的悉心照料下，慢慢恢复了许多。
因为脸上嘴里动了刀子，每天需要换药，所以老人家一直没能吃上饭喝上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可再怎么着急，那齐家的下人也不敢背着凌兮她们自作主张做些什么，只得任由着老爷子生闷气。
后来，凌兮瞧着他渐渐也能坐起身，下床走动走动了，便命若梅将秦朗和她家儿子元宝一块抱到门口的空地上，老爷子病房的门口处，让两个胖娃娃在他们事先铺好的软垫上爬行玩闹……
这年纪大的人最是喜欢小孩子，那齐家老爷子顺着窗口就看见了两个小胖子，高兴的他老人家手舞足蹈的，比谁都开心。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忘了不能进食带来的不快和郁闷了。
又过了几天，他的伤口愈合了大半，也可以慢慢进一些流食了。
凌兮立马亲自去厨房，做了一碗加了灵泉水的清淡菜粥，命齐家下人喂给老人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被凌兮用灵泉水温养着他的身子骨，老爷子的胃口变得极好，没一会便把那一整碗粥全都吃进了腹中……
临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凌兮，似乎想要再来一碗。
可他是刚刚恢复饮食，哪里能一下子吃那么多东西，所以凌兮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端着盘子便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那看护的齐家下人，别偷偷给他东西吃。
就这样，一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齐老爷子的伤口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因为在凌家日子过得不错，那齐举人坐了马车来接老父亲时，发现他老人家不但没有变瘦，甚至还比之前胖了一些……
最最要紧的是，他老人家脸上多了笑容，脸色也从一开始的蜡黄惨白变成如今的红润丰盈了……
齐举人心中大喜，见到了凌家人，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的。
而凌晨却只是淡淡的笑着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齐举人本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瞧着凌家排屋这边依旧有不少人进出看病，也不好再多耽误人家大夫的时间。
于是他再次和凌晨道谢后，便跟着凌兮去结账取药去了。
凌兮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好半天，方才计算出这些日子的费用来。
如今这诊所似的医馆，病房不多，而且全是自家屋子，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三钱银子。
但秦燕她们的护理费，却是按照一人一天三十文钱收的。齐老爷子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满打满算一共是一两九钱二厘，加在一起一共是二两二钱二厘银子。
而这些天用的药物和灵泉水那可都是凌兮空间里极为稀缺的好东西，价格自然不能算的便宜了。
再加上他们马上还要拿的几盒抗癌药物也都是价格不菲的。
还有凌晨的手术看诊费用，这一大堆折算下来，满打满算下来，刚好是一百七十四两三钱二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