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敌人现在在哪里？”
朱棣问道。
“陛下，撒出去的斥候现在还没有发现敌人踪迹。”
“根据痕迹推断。”
“敌人一路应该是去往了焉耆，一路消失在了白水涧。”
曹，又是这招。
连打都不打，这么快就跑了，这让他很憋屈啊。
“陛下，下面怎么办？”
朱棣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就很被动。
有人提议道。
“陛下，不如我们直接进攻亦力把里。”
进攻个屁，补给跟不上啊，而且这西域的冬天朱棣是真的不熟悉。
一旦冒进，很容易中了敌人的圈套。
比如陷入在白灾和狂风中？
他可是听郑义说过，向西，就到风口，几乎常年大风不止。
这么冷的天，那么大的风，再来个雪花糊脸。
想想都知道那是多大的危机。
“不行，一切的进攻行动，都要等到冬天过去以后。”
“我们对这边不熟悉，很容易中了敌人的阴谋。”
朱棣断然拒绝，他还是知道那些能做，那些不能做的。
这地方真的很诡异，北方雪都有一人深了，哈密等地只零星飘了几朵雪花。
而且东天山这边的哈密等地，白天挺温暖的，风也不多。
但是在山那边的巴里坤，狂风呼呼的，冷的出门尿尿都会冻住鸡鸡。
“那，不如我们假装离开吐鲁番，回援嘉峪关，然后等待瓦剌再次来攻，我们直接堵住白水涧，围剿马哈木？”
又有将军出主意道。
听到这个主意，朱棣觉得很好。
再被别人牵着鼻子来回奔波几回，只怕军心都要散了。
他们必须取得一个战果，来振奋军心。
“好。这个主意不错。”
他刚决定下来。
就有人开始补充漏洞。
“汉王那里，能够坚持到我们完成整个计划吗？”
众人沉默了。
这才是重点。
一切的前提是朱高煦能不能守住嘉峪关。
一旦嘉峪关被破，马哈麻就可以就食于大明摆脱掉补给的问题。
而过了嘉峪关后，就没有什么关口了，可以一路冲到关中。
到时候，损失可就大了。
这一切要看陛下的决心了。
朱棣想了很久，终于狠下了心来。
“执行诱歼马哈木的计划。”
“给汉王传旨，准许其调动西军和北军，全力防守嘉峪关。”
“给了他三百火炮，再加上两军军权，如果守不住，就死在嘉峪关吧。”
大明此施行的五军都督的兵制，也就是说朱棣给了朱高煦调动五分之二全国兵权的权利。
如果现在朱高煦想不开，想当皇帝，足以直接杀回京城坐皇帝了。
朱棣这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可见，现在朱棣已经被马哈麻玩出真火了，才会发出这样的圣旨。
很快朱高煦就收到了朱棣的圣旨，明白朱棣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援了。
“立刻执圣旨，去调北军来嘉峪关。”
北军边防其实已经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因为朱棣几乎灭了蒙古人，已经彻底消除了北方边患。
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是为了以防万一。
防备日本灭了朝鲜后侵略中原，防备永安城防守失败后可能的蒙古犯边。
现在海州女真人几乎绝了，北方林中百姓自顾不暇，兀良哈和鞑靼已经灭亡，朝鲜也灭了日本武士军。
可以说北军现在有点多余。
所以朱高煦的圣旨一去，七成的北军边防力量和卫所兵，骑着战马就向嘉峪关奔来。
朱高煦这边，因为城墙修复起来实在是太慢，就听从了一个谋士的建议。
滴水成冰。
用冰水来粘合和封堵缺口。
正巧这些天气温正低，还伴随着冰冷的西风，让这招收到了奇效，这些临时城墙冻的硬邦邦的。
马哈麻到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城墙上到处都有冰块反射着阳光，闪亮闪亮的。
他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上一次的狂轰乱炸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轰，继续给我轰。”
他要再拉扯朱棣几次，让他疲惫不堪，出现疏漏，然后突袭，一举歼灭大明军队，奠定胜局。
所以还是要猛烈的攻击。
朱高煦这边也把新来的三百大炮推上了城墙。
“给老子玩对轰，老子轰死你。”
朱高煦也是发了狠了，完全不顾及火炮的寿命和弹药的消耗，打了一炮又一炮。
马哈麻一时间被这密集的爆炸炸懵了。
卧槽，这是拿火炮当枪使的吗？这么密集，这要花多少钱？
面对这种实力悬殊的不公平对决，马哈麻的火炮损失率开始增加。
“快，学习大明，用水和冰铸造堡垒。”
再这样轰下去，他老本就要被炸完了。
他要的是袭击嘉峪关让朱棣带着大军回援。
如果没了火炮，朱棣还搭理他吗？
只怕他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会去追着瓦剌人狠揍。
“瓦剌人？”
想到这里，马哈麻意识到了什么。
“这次朱棣不会去算计瓦剌人了吧？”
马哈麻拍拍胸口，有点吓人。
如果朱棣真的这样的做，那瓦剌可就危险了。
救不救？说实话他不想救，甚至想着瓦剌大军如果被重创了，那他们的部族和牲口可就直接归自己了。
但是随后一想，如果没有了瓦剌，自己可能是什么结果？更惨！
“派人去联络瓦剌人，告诉他们，小心朱棣的阴谋和埋伏。”
他尽力了，听天由命吧。
也许自己猜测的是错误的。
但是看着远处凶猛的火炮和坚固的冰墙。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可能越来越强烈。
就像打群架，如果你的小弟足够自保，你还会来回保护他吗？
难道不应该是对着敌人的小弟猛攻，废掉他们，取得战场主动权？
马哈麻为马哈木祈祷。
“千万不是我想的那样。”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他的判断是准确的。
随着朱棣的离去，马哈木真的又来进攻吐鲁番了。
他可是还有拿下吐鲁番的任务的。
不抓紧时间，更加没有几乎了。
等到白水涧被明军拿下，四面八方出现大明军队的时候。
马哈麻派出的传信兵也来了。
再拿到马哈麻提醒时，一切都晚了。
“聚集军队，快，向焉耆方向给我冲。”
只要冲过焉耆，他们可能还有机会通过天山古道逃回伊犁河谷。
不然他真的要完了。
朱棣可是有几十万大军，而且全都配备了战马。
一旦被缠住，很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明军涌过来。
跑，必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