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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中药味通过杨天的鼻子一个劲的向他的脑门上冲,他一下子就被熏醒。

咳咳咳……

“这是什么味?”

杨天坐起身来,没好气的喊道。

“相公,你醒了?娟儿快去告诉老爷!”

只见一个上着青绿丝衫,下着紫绿马面裙,头鬓凌乱的美貌少女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愕……

这是什么情况?

杨天抬头四顾,只觉一阵恍惚,大量记忆涌进心头。

穿越了?

郑义?

郑和的儿子?(历史可查,郑和领养的他哥的儿子。)

我擦,永乐三年?不久之后他老爹就会奉旨下西洋,然后带着巨量的金银珠宝四处撒钱去了。

在后世人看来这样的行为非常傻逼,也为后来闭关锁国埋下了祸根。

但是现在却是极为正统的做法,是为了彰显大国风范,是依照外圣内王的治国宗旨而行的伟光正。

从此这个民族一路下坡,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相公?”

程氏见杨天摇摇欲坠,急忙扶住,殷切的呼喊,以期他能好转。

在浓郁的药味中钻进来一缕缕的清香,让杨天一震,彻底清明了起来。

顺势抓住对方的柔荑,轻轻摩挲。

“娘子勿忧,我已经无碍。”

咳咳咳……

这味道太呛了,人没事儿也能给熏出病来。

程芷柔一手被抓,只能把杨天半拥进怀里,腾出一只手来为他拍背。

“相公,还是躺下休息吧,把身体养好了再起身。”

杨天顺势靠着,软玉温香,这是啥享受!

“咳咳咳……”

这时门外传来咳嗽声,扰了他的美好。

程芷柔赶忙起身,向人行礼。

“爹爹!”

来人容貌方正丰厚,身材挺拔,除了面净无须完全看不出半点内监风气。

“不用多礼,义儿能够醒来,多累你照应了。”

程芷柔再礼。

“爹爹说笑了,这是儿媳的本分。”

“哈哈哈……好好好………”

面对这媳贤儿孝的场面,郑和不由得大为开怀。

郑义醒来让他松了一口气,在下西洋前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爹……”

郑义挣扎着要下床。

郑和紧走两步一把按住了他。

“不要起身,好好安养着。”

郑义试了一下,挣脱不开,无奈放弃。

“父亲不日就将启航,孩儿不能随行万分惭愧。”

郑和叹了一声。

“这不怨你,万里远行,需有牵挂,不然朝臣不放心,陛下不放心,我也难心安。”

是啊,以子为质,由来已久。

杨天也没有办法,不过给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开拓一下眼界还是可以的。

“孩子近年纵览文献,得出一论,可为父亲助力。”

郑和讶异道。

“啊,说来听听!”

郑义正了正身子,沉声说道。

“爹爹,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它不是方的,而是圆的。”

郑和不见惊讶,而是点点头。

“我儿,你这书是读对了,没有被那群腐儒误导。”

“赵友钦《革象新书》中道,‘测北极出地高下,及东西各方月食之时刻早晚,皆地体浑圆,地度上应天度之证。’”

“耶律楚材曾测寻斯干城和开封城的月食,发现寻斯干城的月食比开封的早了约1更半。”

“郭守敬奉命制定《授时历》时,在27个点观测北极星高度,最南端在南海,最北端在北海,发现两者之间相差50°。”

郑义一脸哑然,不是说古人都是天圆地方吗?

郑和见郑义一脸惊讶的表情,不由拍了他一下。

“为父要主持下西洋事宜,当然需要事无巨细的了解,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而且宫里还有一个从元大都抢来的球图。”

套踏马,是谁说的古人不通天文?

这绝对是那群狗腿子故意愚弄我们这些三好青年的。

想到这里杨天就恨的牙痒痒,毁誉古人,削弱我们的自豪感,怨不得那么多崇洋媚外,这都是被人忽悠瘸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抢你们祖宗的活计了。

“如此甚好爹爹,既然我们知道地是球形,南北分之为经,东西分之为纬,以应天皇城中轴线为始为本初子午线,天下之地皆在这经纬之间。”

“经度沿袭古人360大周天,可分为东经180,西经180。”

“纬度以直角90度为准,可分北纬90,南纬90。”

“爹爹以为如何?”

郑和低头思量片刻。

“妙哉,妙哉。”

“此法对地图绘制有大用。”

郑义摇摇头。

“不止不止,只要制造一个工具,可以测算太阳中午时分的角度,对照天文历法表,可以准确测算出纬度来。如果再有一个准确的时钟,可以准确测算出经度,那爹爹在大海上再不会迷路,航线也可以准确记录。”

这次郑和睁大了眼睛,惊讶道。

“难道我儿会制作如此工具和时钟?”

郑义昂首答道。

“成竹在胸,爹爹只需为我寻来工匠,一旬可成。”

“能工巧匠最佳。”

郑和大喜。

“好好好,我的儿……”

郑义待郑和高兴一会儿后,把他拉到了床边坐下。

“爹爹,先不要过于高兴,孩儿有事相询。”

郑和见郑义郑重,正色道。

“你说。”

“朝廷是否准备了厚礼沿途相赠?”

郑和点头。

“为彰显国威,气度,礼不可废。”

郑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郑和见状,面色一沉。

“朝廷大事,你不可多嘴,尤其为父这身份,多言即为祸事。”

郑义不由苦笑,随后冲程芷柔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体己话,要给爹爹说。”

程芷柔闻言,挥退了下人,自己也关好门到庭院坐好不让任何人靠近。

郑和面色沉重的看着,却没有出言喝止。

只待清静后,才开口。

“说吧,只此一次。”

郑义点点头。

“爹爹,我也不想多言,只是怕这千秋伟业毁于一旦。”

“下西洋的动力有问题,我不得不言。”

“为一人,即使劳民伤财,可一,可二,甚至永乐爷在世,可三可四。”

“但一旦不可言,这宏大伟业必将毁于一旦,而结果,必然被人毁谤为劳民伤财,祸国殃民。”

“然,这世上,不止有我们大明,还有无数国,尤其是泰西之族地小国多,竞争激烈,他们早晚会走向大海,到时候他们取天下之财以养,侵扰我大明,该当如何?”

“倭患,尚且除之不尽,当成蜂拥之势又当如何?”

“国朝有三百年轮回之循环,当我大明疲弱无力之时,被群起攻之又如何?”

“不可忘却五胡乱华险些文明尽丧之祸啊。”

郑和眉头紧锁,冷汗直流。

后面的话他没在意,但是祸国殃民,劳民伤财却是一刀子捅进了他的心窝子。

死可以,但是名节不可毁啊。

他摸了一把汗,骂道。

“臭小子,我们家都是回人。”

郑义却摇摇头。

“爹爹,我们是郑姓,说的汉话,穿的是汉衣,吃的是汉食,汉从来不是单一族类,它是有共同文化的人,我们是明人。”

郑和欣慰,却是愁苦起来。

“我是忠于王命,岂可退缩,只是要苦了你了。”

郑义吐出一口气来。

“爹爹,不必苦恼,我有一法,或可解脱。”

郑和闻言露出喜色。

“快快说来。”

早就把不可干政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天下之事,大多离不开义和利,义利不和必生事端,义利相合万事大吉。”

“下西洋,有义而无利,这是祸事儿,那些大臣和大商必会不喜。”

“爹爹,只要解决了国家之利,大臣或者士绅之利,大商人之利,便可以永无后顾之忧。”

郑和一恼。

“你说的容易,但是利从何来?”

郑义向天一指。

“利在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