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下来。
宁城的夜虽然不如魔都繁华,可好歹也是千年古城,极富历史底蕴。
作为景点开放的古代城关楼阁遗留不少,加上现代的灯带,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纪梓璇自然无心观赏这美妙的景色。
提着个箱子,快步走进有些破旧的小区。
此处是宁城的老城区。
是她先前在宁城工作的时候租住的,交通不算便利,可是房租便宜实惠,离原先的公司也近。
自从芯换了人之后,却是忘了退租。
不过也算是幸好。
她算是安氏集团外派到魔都的,这次接到通知,一同调回宁城。
不然还真的没有地方住。
“唉...”
她迈过带着些许积水的水洼,轻声叹了口气。
脸色不太好看。
昨日她在安然的订婚现场,全程目睹了这场闹剧。
心中便多了许多不快。
原本昨日的事情,也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让她牙都要咬碎了。
本该是彻底将即将到达终点的竞争对手颜子箐和那个跟搅屎棍一样的疯女人赵文君彻底赶出局的结局,不仅如此,还可以借助舆论压力,将安然那个最大的威胁同时也给除掉。
由此,她作为安然的秘书,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占先机。
颜子箐和赵文君算是彻底在安然心中没有地位,可那个最大的威胁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本来这样不算什么。
从先前安家主母,自己未来的婆婆的态度可以猜出来。
安家的某些事情对外人是秘密,可是对这一家人也算是清楚的。
甚至有些事情,安家的两位家长都已经默认了。
她再怎么暗示、提醒,都不会有什么作用。
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昨夜的事情偏偏却是让那个江妍妍夺得了先机。
原先她以为江妍妍不过是一介凡人,不算太有威胁,她直到昨夜才反应过来。
自家然哥哥很喜欢那个江妍妍。
若是没有然哥哥的态度,昨日江妍妍怕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订婚。安家主母可是很敏锐的人。
“可恶!”
“贱女人!!!”
“怎么那么多贱女人!”
“这天下那么多男人!”
“为何要偏偏和我抢?”
“就这么把然哥哥让给我不好吗?”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比我更爱他的吗?”
“难道有比我还能让他幸福的吗?”
“我能带他超脱世界之外,看到极高极远的风景,又有谁能和我比?”
纪梓璇心中逐渐起了烦躁。
九世仙尊,这无数方天地除了那主神,怕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比肩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傲然在心里?
也就她爱安然,且在他那里做了错事,才肯在他面前伏低做小。
至于其他人,怎么可能看在眼里?
现在要她和这一众凡人抢男人,而且还抢不过,真真是把她尊严丢尽了。
“呵...这个时候还抱着傲然的心态?”
“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情场上不看什么仙尊、魔君,就只看爱不爱。”
“你有什么优势?”
“仙尊又如何,魔君又如何?”
“难道当年学长是在意这些,才和你亲近的吗?”
“到了现在,又怎么会因为身份,又来喜欢你?”
“你先前做事太绝...他救你性命,你却又将他弃之如弊...太过绝情,一番恩爱偏要亲手斩断,太过超然,一心只将他当成凡俗,坐看他独死雪夜...”
“怪谁?”
“仙尊仙尊...你是个屁的仙尊...不过是个没了家狺狺狂吠的野狗...还要抱着那尊严,可笑。”
“直到现在你都不曾有所改观,或者说如改...昨夜之事,你以为封我嘴就行了?你根本改变不了你在暗害学长的事实。”
“你的爱也不过如此了...”
带着蔑然的话语在纪梓璇脑中响起。
让她身形微微一顿。
像是字字都在戳她的心眼子。
让她又无处反驳。
可心中的怒意和悲意又如何排解?
要知道她也是和然哥哥订过婚的。
那日然哥哥站在她身前,坚定看着阮家长辈,说要娶她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但她的下场如何?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然哥哥又和另外的女人订婚,又根本看不到走上她的覆辙的迹象。
她如何能不悲?不怒?不惧?
“闭嘴!!!”
“贱人,说的头头是道,你还不是没有过男人...”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也不是阮软,不是那个九世仙尊...”
“我是纪梓璇!”
“噗嗤...那又何妨?”
“芯还是那个芯儿,你的行事风格,注定你不会和他有结果。”
“我看啊...不如把身子还给我...我上都远比你有希望...”
“至少...你做过的对不起学长的事情,还需要我来赎罪...”
“哈!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想都别...”
纪梓璇一句话还没说完。
忽的朝头顶看去。
嘭!
一空调外机从天而落。
破旧又空荡的小区回荡着巨响。
犹如西瓜从几十层楼高被丢下一般。
鲜红的瓜瓤以摔得不成样子的空调外机为中心炸开。
甚至溅到了十来米开外。
小区顶楼。
一黑衣男子丢下一根烟屁股,用脚踩灭,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拿起放回口袋里。
“呸!”
“麻辣隔壁的。”
“长得还挺好,没想到神经病一女的。”
“在那里自言自语了两根烟的功夫。”
“浪费老子时间...”
“算了,死都死了,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搞完收工了。”
男人摇摇头,看也不看,也没必要再看。
这种高度,这种重量的空调外机,又正中头部,要是能活过来,就有鬼了。
正要大摇大摆的下楼离去。
身子却是微微一顿。
伸长了脖子。
“靠!”
“他妈的,见了鬼了!”
“还是不是人?”
他咽了咽口水,杀了数不清的人,还真没见过这种情况。脑袋都没有了,还能站起来的人谁见过?
可想起雇主那一个三个亿超高规格的赏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羊角锤,快步朝楼下走去。
“管你是人是鬼!天王老子来了,也必须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