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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邯郸城郊。

院子里,年幼的赵政正拿着一柄木剑挥洒着今日的汗水。经过赵玉真两个月的教导,这套最基础的剑法在赵政手中总算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一套剑法舞毕,赵政将剑负于身后,来到盘坐在树下的赵玉真面前,欠身道:“请老师指点。”

“这套剑法你练了已有三月有余了。”赵玉真开口道,“有何感想?”

“弟子只感觉练了这套剑法后身子稍微硬了一些,其余的...弟子愚昧,不知其中奥妙。”赵政挠了挠头,诚恳地答道。

“耍了三月的剑,身子骨自然要硬朗一些,这不奇怪。”赵玉真笑着摇摇头,“但是你啊,这套最基础的剑法在你手中,只有其形,却无其意呀。说到底,还是你道心不稳,这才没法明白这套剑法的本质。”

说罢,赵玉真起身从赵政手里拿过木剑,便在树下摆开了架势。

“第一式,唤作起剑式。这一式讲究的是剑未行,势先至。”说罢,赵玉真一挑手中的木剑,霎时剑身便挑起一阵风拂过赵玉真面前的地面,在地上留下一道显眼的剑痕。

在赵政眼中,明明是同样的剑法,可是在自己老师手里的感觉和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唯有念头通达,心境清晰,方才能在出剑时感受到剑上游走的那股玄妙气息。”赵玉真收剑,看向满眼崇拜之色的赵政,“你太过注重于剑的起落,而忘了剑本就是在你手上了,小政。你不能跟着剑的影子走,而是要让剑跟随你的手起落,任何武学都是这个道理。”

“老师..我是不是天赋很差啊?”赵政点点头,随后他有些失落地朝着赵玉真问道。

“先天决定的只是你的起点,而后天的努力才是让你抵达终点的途径。”赵玉真拍了拍赵政的小脑瓜。

“老师,那剑法的终点又是什么?”赵政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赵玉真摇摇头,“这天下恐怕只有两种人看见过终点的模样。”

“哪两种?”赵政接着追问道。

“第一种,是老师的一位前辈,或许只有他才清楚真正的终点会是什么。”赵玉真叹了口气,心中想着也不知道群主前辈有没有消气,自己下次说什么都不能又被那几个混蛋给坑了。

“那第二种呢?”赵政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老师口中所说的这位前辈,连老师都如此尊敬的人,自然他也要记在心中,随后他又好奇起来第二种人是何种人。

“第二种,是死人。”赵玉真缓缓答道,“死掉的人,自然也就抵达了他们的终点。”

“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活着的常人,永远都是在寻求终点的路上吗?”赵政想了片刻,答道。

“修行,修行,重要的便是那一个行字。”赵玉真点点头,“而要行,需要的不止是坚持不懈的汗水,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唯有心够强大,才能对抗一路上的各种考验,若心不够坚定,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赵玉真柔和地看着认真听讲的赵政:“你还年幼,心智虽成熟,但不够坚定,所以,这个年纪也正好是你修心问己的最佳时机。”

“修心问己?”赵政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修心,便是修炼出一颗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清晰的心,明辨是非,坚定自我,不因外物而影响己身,不因时事而影响决断。”赵玉真拉着赵政坐下。

“问己,亦是问心。这是一个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你要做到什么样的事情,眼下的你能做到什么,未来的你又能做到什么。这些问题,都是由你来决定答案的,修心是让你拥有回答这些问题的底气,而问心则是让你拥有回答这些问题的方法。”

“这便是求道。”

“可...弟子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事。”赵政苦恼地说道。

赵玉真只是笑了笑,点了点他的脑门:“这不是该问我的问题,而是该由你自己来回答的问题。今日修行便到这里吧,修心远比学剑复杂得多,你且好生想着。”

赵玉真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便起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赵政依旧坐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老师给自己留下的难题。

傍晚,在用过饭后,刚刚回屋的赵玉真便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赵姬。

一见面,赵姬便朝着赵玉真“扑通”一声跪下,随后便听见赵姬哀求道:“还请仙师带着我儿逃离此地吧!”

“发生何事了?夫人为何要让我带着小政离开此地?”赵玉真有些莫名其妙,将对方扶起来后,问道。

“今日奴家收到家中族人传来的密信,信中所说政儿的生父异人在秦国已被立为太子,更名为楚,如今秦国已遣使者访赵,要求护送我母子二人前往秦都咸阳...”赵姬说明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这不应该是好事吗?”赵玉真很是困惑,无论怎么说,他们母子二人若是去了咸阳,那就是太子府中的人了,比起在赵国躲躲藏藏,这不该是天降喜事才对吗?

赵姬闻言,微微颔首,这才幽幽开口道:“那王宫之内,岂能是常人待地方?虽然奴家不曾进宫服侍过贵人,但早年间还是听了不少宫内的传闻的。政儿自幼在邯郸,不曾见过秦人,不识秦国礼节,更别说如今要他随我一同前往秦都入那水深火热的争斗之中...若是不曾拜会仙师,奴家恐怕此刻也不会生出这种心思,毕竟我们母子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政儿跟着仙师,未来不求长生得道,但至少也是寻常君王所不能及也...”

赵玉真算是听明白了,赵姬这是担心赵政回到生父身旁后,被那王宫中的明争暗斗所伤。赵姬或许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她确实很疼爱自己这个儿子,也很清楚如果儿子跟着自己这个她眼中的“神仙”,前途必定更加敞亮。

“夫人,若是小政随着我走了,那你又如何向他生父交代?”赵玉真苦笑了一下。

赵姬一咬牙:“奴家自然有了打算,大不了便告诉他政儿已经过世,若他要奴家赔罪,奴家大不了一死了之!”

“夫人,我能理解你的担心,但是我觉得这种事,应该还得问问小政的意思不是吗?”赵玉真翻手一弹,一缕真气打在自己的房门上,半掩着的房门随即被弹开,露出了躲在后面偷听的赵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