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谨然将这箱金银首饰放到邱妍面前的时候,邱妍第一反应:
“你父皇送的?”
不应该啊,陛下要送,也不是送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起来,应该能值个不少银子。“惠妃送的,哦,她现在是皇后了。”贺谨然随口说道。
她欠自己母亲的,也不仅仅是这一点儿金银首饰。
贺谨然想着,他到底该怎么讨回。
“她送的?”邱妍狐疑,小然还真是有趣,竟然明目张胆的,管她讨要东西。
“小然,宫内不比别的地方,需要处处小心。”
“我知道,娘。”贺谨然乖乖应着。
“娘,这些首饰拿去当了,应该能开家不小的铺面吧。”
邱妍:“没看到我整日,都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了?”她现在两个铺面才刚刚开张,所以还不想另开铺面。
贺谨然表情一僵,视线落在了邱妍那微微凸起的小腹,忽觉自己这儿子做的有些不称职,
“……是孩儿考虑不周。”
“别那么紧张,我也只是随口一说。”邱妍看着贺谨然表情,不禁失笑,
“要不,你用这些钱,在上津建个女娲庙。”
“女娲庙?”贺谨然突然间想到了生母,默默颔首,
“娘,你真好。”
他突然间喜笑颜开,
但在想到后日的殿试,又突然间垮下了脸。
“娘,我殿试若是给您丢人了,您可别嫌弃我。”
“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小然,殿试,只是一种形式,不必有太大压力。”
“可是,我真的压力好大。”贺谨然这才深深体会到了,不好好读书的苦。
众大臣明着对他恭恭敬敬,可背地里哪个不说他,胸无点墨,只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
这些,他都心知肚明,
若是殿试考砸了,那岂不是,愈发的遭人诟病?
邱妍看着顾小然那紧皱的眉头,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心,
“殿试,三年才一考,脱颖而出者少之又少,考砸了也没什么。小然,你是太子,任何时候,都不要心浮气躁。”
邱妍真心觉得,殿试的状元郎比现世的高考状元要难得多。
想了想,她问:
“你知道,殿试主考哪些方面吗?”她对于科举,并未深究。
贺谨然垂眸思索:“政国策、史论、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他目前,一个政国策就将他忙的焦头烂额的,别的,他是一点儿都没顾上。
“还有文学论。”正是邱旭所言。
“对,就是文学论。”贺谨然一手挠了挠发胀的脑袋,转身就看到邱旭入内,
“舅舅,你准备好了吗?”
“殿试之前,时刻准备。”邱旭为了今日,已然准备了多年。
转而,他闷闷看着邱妍,
“姐姐,钱没要到。”
“为何?”这个结果,邱妍虽在意料之中,但想着,
“镯子拿回来了?”
“没有。”一说到这个,邱旭就满脸囧色,
“人……我…跟丢了。”他哪里能想到,那孙家小姐这么爱逛,
且,孙婉入个胭脂铺的空档,人就再也没出来。
他等了多时,后来入铺寻找,却被那铺面老板娘告知,孙小姐已经离开了。
“跟丢了?”邱妍想说,这还是他那个作甚稳重的弟弟吗?
看着弟弟满脸自责,她摇头,
“无妨,有孙府在,她跑不了。”
“可是,那孙小姐若是不承认拿了咱家的玉镯,那该如何?”邱旭懊恼,他原本,只是想帮助姐姐,摆脱那女人纠缠,
后来又想着,帮着姐姐做生意的,哪里会想到,那孙小姐竟然想着空手套白狼。
“都怪我。”
贺谨然听着二人谈话,有些听不懂,也插不上话,“舅舅,你也参与了生意的事情?”
邱旭摇头、那女人,跟他想象中的寻常世家不太一样。
世家千金,不都是端庄娴静,知书达理吗,哪有赖账的?
邱妍:“百密难免一疏,阿旭莫要自责。说不定,她自己会送钱过来的。”
“会吗?”邱旭不信,“她若有钱,何故将我支开?”
邱妍:“说不定会呢。”她见那孙小姐对自己侍女还算不错,便也觉得,本心应该不坏。
只不过,若是跟她为敌,那就另当别论了。
见弟弟还在自责,邱妍朝他摇头,进而视线落在了贺谨然身上,转移了话锋,
“小然对政国策,有何见解?”
有弟弟在,她想着,让小然听听弟弟见解,也能多些了解。
……
段家,段相正在为了几日后的出行,忙东忙西,
整个过程,秦氏一直在冷眼旁观。
“我说段相,你为了那个逆子,可真够拼的。”
“别一口一个逆子,他之所以对我这样,都是因为你!”段相对于秦氏的冷言冷语,心生愠怒。
“哼,因为我?我可没你这般狠毒。别忘了,是你亲手将他丢去乱葬岗的。”秦氏冷嗤,继续讽刺,
“你以为,你此次同他前往,他就会认你?那逆子,和李铮一样,冷血冷情,你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她自打上次遭了顾谦威胁,便打消了讨好他的念头。
段相怒瞪秦氏一眼,因她的话气的跳脚。
但是,毕竟是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他无从反驳,
“当初,我也是为了段家,是算命先生说他命中带煞,克死了他娘,若不清理门户,怕是连我也会被他克死。再者,你不是说过,有他在,会影响顾家命数,所以,我才会将尚还有一口气的儿子,丢去了乱葬岗。”
段相说到这里,秦氏想到当年的事情,脸色微乎其微,变了一变。
“既是一个煞星,还招他作甚?”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们秦家倒了,陛下又有意撤了我这丞相之位,我不依靠他,还能指望你们秦家?”
“段相啊,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他的。就你这样的爹,还指望去依靠他?做梦!”秦氏嗤笑。
“你……他那时太小,不会记得。”段相如是想着,他每每想到此事,就夜不能寐。
话落,就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谦儿……你来看爹了。”若在往常,段相很希望能在家中看到顾谦身影,
可现在、
他讨好看着顾谦,但愿秦氏和自己方才的对话,顾谦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