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眼睛里面里面萦绕着黑色的雾气，但那当中隐藏的滔天恨意，着实吓人。
姜蓁的尖叫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害怕，极度地害怕。
她被那股恨意侵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你凭什么恨我！你凭什么那么对我。”
宁宁还在逼问着。
姜蓁已经被吓得无法出声。
现场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宁宁的这股恨意。
它是阴冷的，刺骨的，不断蚕食着身体的温度。
就算他们不是当事人，他们也极端的恐惧。
更何况是姜蓁本人。
作为恐惧来源的宁宁，她反而是笑了。
“我知道，罪魁祸首不是你，是姜家，如果不是姜家的贪婪，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至于姜安藏和林知怜，他们当然是首要要处理的对象。”
她就这么说出了处理两个字，就像在说什么牲畜一般。
姜蓁僵硬着点头，眼神里面带着讨好。
她现在才意识到，面前的宁宁，已经不是她随便说谎，就能够糊弄的对象。
从她对林知怜和姜安藏下手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一个复仇者。
她这次回到姜家，就是来报仇的。
宁宁转身看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一眼。
两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们俩的话，我会像他们对待我的亲生父母那样对待他们，我会将他们挫骨扬灰，我会撕碎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宁宁微笑着说出这些话。
姜蓁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宁宁弯腰，微笑着看着姜蓁。
“没错，这就是你的父母，对待我的父母，我不光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就连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可以。
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了。”
姜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宁愿宁宁不要笑，真的太可怕了。
观众也觉得可怕。
【我的天，姜家这么过分吗？】
【该死啊，真的该死啊。】
【我的心好痛啊...】
【等一下，宁宁是准备报仇吗？】
【如果我是宁宁的话，我会比她还要狠的。】
【对啊，姜家这样，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不是，别嘴嗨了，宁宁她是来这真的啊。】
【这又不是小说世界，报仇是很爽，可是一辈子也毁掉了啊。】
【对啊，宁宁你还有大好的年华，不要这么冲动啊！】
【爸爸妈妈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姜家的事情，你就交给警察就行了。】
【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起来，宁宁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
弹幕的呼唤，宁宁一点都听不见。
她只想通过这场直播，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姜家的下场。
她已经红了眼。
姜蓁对着宁宁摇头。
“别...我错了...求求你...”
宁宁：“这个时候知道认错和求饶了？可是已经晚了。”
姜慈星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挡在宁宁和姜蓁中间。
“别冲动， 宁宁。”
他的两条腿直打颤，声音也在发抖。
能够跑过来，也是不容易。
“我求求你，你别这样...”
他红着眼睛哀求着。
这么多事情，他今天第一次知道。
姜家瞒着他太多了。
在他心里严厉和慈祥的父母，他们的真面目，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摆到了他的面前。
他无法接受，可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姜慈星内心挣扎着，痛苦着。
他还没有消化完噩耗，新的危险和痛苦已经来到。
“你别这样，我求求你...”
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这样虚弱的一面。
面对着他的宁宁，丝毫无法产生任何的怜悯之心。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她只觉得好笑。
“你在我的心里，甚至都不如你的姐姐，姜蓁。”
宁宁的话，像针一样，刺痛着姜慈星。
姜慈星也非常地清楚，他没有任何的资格劝说宁宁。
可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重复着“求求你”三个字。
宁宁不耐烦。
“这个时候又跑出来做好人了？那个蝴蝶酥...”
姜慈星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为什么讨厌蝴蝶酥，你还记得吗？是因为你啊！”
姜慈星胡乱地点头。
记得的。
他都记得的。
“这个时候跑出来拦着了，当时林知怜试探我，让我吃蝴蝶酥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呢。
说到底，你其实也很享受着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并不想失去。
但你心里却唾弃着他们的行为。
你和你的父母姐姐，终究都是同一类人罢了，别在这里装了，姜慈星。”
姜慈星
内心隐秘的想法，就这样被宁宁说出来了。
是啊。
他心里看不惯林知怜试探宁宁的做法，可他从来没有出来阻止过。
他心里真的很害怕。
他怕自己的阻止，会造成姜家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从小到大，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喜欢玩赛车。
很多人都觉得他离经叛道。
但他的叛逆，都建立在有丰厚的家族资源兜底上。
姜慈星非常清楚，自己能够跋扈的资本。
他不想失去这样的资本。
宁宁说得对，他和他的爸爸妈妈，姐姐没什么区别。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对不起...”
姜慈星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说。
他也清楚，宁宁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
宁宁：“你以为自己不参与这件事情，你就能把自己摘出去了吗？”
“你们姜家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宁宁情绪有些失控。
在姜家的时候，姜慈星是对她相对来说，还算平和的那一个。
至少，姜慈星不会骂她。
他顶多就是烦她，不想理她。
仅仅是这样的态度，对宁宁来说，也足以让她抓到一线生机。
她开始讨好姜慈星，不停地讨好。
可后来，姜慈星也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一个。
时隔这么久，她还是无法完全平静地面对姜慈星。
宁宁吸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说：“你和姜蓁，你们虽然不是直接的凶手，但你们，享受了姜家带给你们的一切，你们也是受益者。
我会放你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