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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伏要布的阵法是六合金鼎幻日阵,此阵发由六个功力深厚的大师为阵眼,此阵发消耗巨大,一旦发动可形成金鼎之势,只要有足够的法力,连太阳都能封印其中。

几位大师商议之后,由协会的秦大师,白大师,赵大师,黄大师,宵大师再加上明伏明大师六人自愿为阵眼。

边境这一处领海多是无人的小岛,大师们通过地图确认了六个小岛屿,它们呈包围之势将实验室所在的小岛囊括其中。

“我们分别登陆这六处小岛,在岛上画阵施法,等时间一到,就接连起六合金鼎幻日阵,一旦法阵发动,只要力量足够,就能将巨龙成功封印在那里。”

明伏拿着地图对其他几位大师比划。

秦大师点头,分别让几人领了自己的位置,交代了军方准备直升飞机,就转头去找和协会里的那群年轻人交代。

“涴澜,这一辈里就属你最让我放心,如果我们有什么万一,协会就交给你了。”

赵涴澜哪听得了这个,急忙道:“会长你别说这样的话,协会里还有其他年长的前辈,哪怕没有我也能顺利传承下去,我们留下来帮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白梓睿和白梓兮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可是师傅们只是摇头。

“阵眼的法力越强,法阵的威力越大,保险起见,只能由我们来。阵眼已定,你们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管怎么样,来接人的六架直升飞机一到位,不管徒弟们多不舍得,几位大师还是穿上自己的道袍,拿上法器上了飞机。

宵明月眼泪汪汪的拽着宵大师的袖子不撒手。

宵大师干脆把道袍脱了下来,甩到宵明月的头上,趁他扒拉着外袍的时候,一狠心上了飞机。

目送直升机朝不同的方向飞去,驻军首长对赵涴澜交代:“来接你们的飞机定在晚上六点半,你们收拾一下,到时候我派人护送你们回京市去。”

不等赵涴澜回答,白梓睿第一个不干了。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等我师傅。”

秦璐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不走。’

宵明月抹了一把一眼,跟着站队形:“不走!”

赵涴澜看向明爻,明爻犹豫了,他不想走,可是关少律·····

正想着,身边的关少律揽住了他的肩膀:“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明爻感动的用毛茸茸的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肩膀,抬起头对着赵涴澜说:“不走!”

赵涴澜看了一圈,吐了一口浊气。

“首长,我们留下来。”

首长犹豫了一下,不敢答应,只说要和上级汇报。

赵涴澜:“首长,你应该知道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万一······我是说万一师傅他们不成功,我们在这里至少还能保护基地里的战士们。”

首长皱眉:“要真是这样,你们更应该离开这里,你们都是我们华夏文明的优秀传承者,我们这些当兵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华国广大民众,你们生存下去的价值,比我们要大的多。”

说完他联系了上级对接的领导,上级的意见显然是和他一样的。

不过这几个年轻人拒不配合,几人还从基地里搬了行军床出来,直接就在操场上休息了。

前线的几架无人机不断传送两只凶兽的战斗画面回来,祂们力量产生的冲击波太大,光监控的无人机及以后坠毁了十多架。

当天擦黑的时候,蛊雕被巨龙咬住翅膀从半空中拉了下来,‘嘭’的一阵颤动传来,蛊雕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啸。

黑龙乘胜追击,朝着祂的脖子咬去,蛊雕险险避过致命一击,伸长坚硬的喙朝巨龙眼睛啄去。

大家能明显到蛊雕败势以现。

几个大师在岛上画好了阵法,手边搁着自己的本命法器,死死盯着无人机传送回来的画面,只等蛊雕一死,就发动法阵。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半夜三点。

在大家的注视下,巨龙一脚踩在蛊雕的脊椎上,脚下的大鸟来不及发出哀嚎,被黑龙一口咬掉了脑袋。

“就是现在!”

明伏对着对讲机大喊一声,其他几位大师纷纷拿起法器,准备发动身下的阵法。

可是这时,监控画面上的黑龙突然停下来咀嚼的动作,直直的看向屏幕外的所有人。

猩红的竖瞳妖异闪动,仿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扑通’的声音接连响起,以实验室为中心,直径二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人都陆续倒在了地上。

就连几位大师和基地的明爻等人也不例外。

关少律原本让明爻靠在自己身上,跟他一起通过屏幕看着两只凶兽。

冷不防的对上屏幕里一双猩红的眼睛,紧接着一阵困意袭来。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置身于意见纯白的房子里。

这件房子里有四面墙,每一面墙上都有一扇门。

东南西北四面门上分别写了‘明’‘年’‘自’‘真’。

他对这几个毫无关联的字摸不到头脑,索性根据自己的直觉,选了写有‘明’字的那扇门,推门走了进去。

门一推开,门外的景色赫然正式他曾跟明爻一起去过的道观后院。

他扶着门回头一看,原本纯白的房间变成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明爻的房间。

只是房间的摆设有很大的不同,书桌上的都是些画本,本子边上还有铅笔盒和橡皮。

看起来这些东西的主人年纪还很小。

外面的天黑很黑,一眼看去只有前厅还亮着灯。

他迈开脚步直接往前厅那处唯一的光亮走去。

前厅和后院之间没有门,刚一走进,他就隐约看到了屋里的情景。

关少律看清屋里的人,拧着眉大步跑了进去。

之见厅堂里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明伏正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一个奇怪的阵法中。

阵法的面积很大,并且图案奇特,大圈套着小圈。

另外一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年仅几岁的小男孩,柱子下面同样是一个红色的法阵。

关少律上前,确认这孩子就是小时候的明爻。

他想把明爻救下来,可是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个空。

屋子里的其他人显然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祖师爷爷,为什么绑着爻儿。”

小小的明爻动了动被磨疼的手腕。

他口中的师祖站在两人之间,神色哀伤的对他说:“爻儿,你师父已经封印蛊雕三十五年,身体支持不住了,要是不把蛊雕重新封印到你身上,你师傅就要死了,你愿救救师傅吗?”

小小的明爻闻言停下了挣扎:“我不要师傅死,祖师爷爷你救救师傅吧。”

老道长摇头:“我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你。”

明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明明道馆里最厉害的就是祖师爷爷,可他想都没想:“爻儿救。”

老道长欣慰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沾着红色是的朱砂在明爻的上臂画下了那个纹身的图案。

画好之后他将剩余的朱砂倒在脚下,将暇方喻挂在明爻脖子上,口中念念有词,发动封印转移的阵法。

人类妄图以血肉之躯控制上古凶兽,所要承受的痛苦与代价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随着阵法的亮起,小明爻全身过电一样抽出起来。

“祖师爷爷,爻儿好疼啊,祖师爷爷,救救爻儿。”

小明爻哭喊着,眼睛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

在这节骨眼上没有人能去安慰小明爻的哭喊。

关少律随着小明爻的哭喊声,心中也是一阵撕扯。

阵法从外到内一圈一圈的亮了起来,阵法中的师傅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皮肤上浮现出被火灼烧过的红痕,他痛苦的呻吟起来,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手臂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祖师嘴上的咒文没断,拿起笔沾了师傅的血,在明爻上臂的图案上描摹起来。

每下一笔,明爻便大声惨叫一声,随着符阵收笔,明爻已经疼得满身大汗,哭喊的嗓子嘶哑。

关少律在一边看的眼珠通红,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相替。

上臂的图案亮了起来,以明爻为中心慢慢点亮了地上的阵法。

他身处的阵法由内而外一圈一圈亮起,随着他这边法阵的一圈圈亮起,师傅所在的法阵一圈圈的黯淡下去。

等到阵法启动完毕,师傅身上的红痕慢慢消散,相反的明爻身上一点点浮现出痕迹。

小明爻感觉自己好像被放在火上烧,他已经哭不出声音,伸手按住自己的喉咙,全身因为疼痛痉挛起来,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上臂的图案像是被烙铁灼烧过一样,形成了血红的纹身。

老道士完成封印转移,赶紧给明爻解开绳子,抱着他低声安慰。

明伏缓过劲儿来,跌跌撞撞的扑到师傅身边。

他想伸手摸一摸小明爻的脑袋,可是伸出的手上都是血,他只好无力的把手放下。

关少律嗓子干涩,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老道士怀里的孩子,心里疼的要命。

就在他正要伸手去碰明爻时,眼前白光一闪,他又回到了一开始所在的白色房间里。关医生还在生气吗?

他当然还在生气,但是冷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这么不理智的甩门而去已经超出了他二十几年的情绪变动阈值。

气头过来,还是回来找明爻。

虽然听赵涴澜说了他都是皮外伤,可总要自己看看他的伤势才能放心。

班长十分有眼力见,看明爻不自然的神色,这两人明显认识,自己找了借口就赶紧盾了。

关少律看明爻面带忐忑偷觑自己的眼神,想要给他点儿教训的心思也就淡了。

他蹲下身,伸手掐着明爻的下巴:“你自己说,去年腿骨折,上半年进重症监护室,今年还没过去年,就被雷劈的一身伤。你岁岁月月都这样。”

明爻被他掐的有点儿疼,没敢反驳,有些讨好的握住他掐着自己的手:“你放心,我命大着呢,不会出事的。”

关少律眯眼:“放心,叫我怎么放心?你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我,你就舍得让我终日悬着一颗心?睡觉都闭不上眼睛?”

明爻也想心疼他,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有些委屈的垂下眼。

关少律叹了口气,坐到地上,伸手架着明爻的腋下把他拎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不是指责你,也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希望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冒险就不会担心了吗?失去你的去向,比知道你去干什么还让我惶恐。”

明爻低头在他颈窝蹭了蹭:“我知道了,对不起。”

关少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明爻想起他和师傅一起过来的,赶紧抬头问道:“我师父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关少律摇头:“我们是在协会碰上的,我找不到你,就直接去协会那边,我过去的时候,师傅已经在里面了。”

自从师傅不辞而别,明爻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暇方喻是师门代代传下来的法器,它被融了,想必师傅有所感应,所以才会想办法来找自己。

等到会议室的师傅们开完会,大师们面色凝重的从会议室里出来。

徒弟们纷纷迎上去打听开会的结果,可是大师们都闭口不言。

明爻也在关少律的陪伴下朝着自己师傅走去。

“师傅,我带你去吃饭吧,这边食堂的包子特别好吃。”

明伏没理他,直直的看着他身边的关少律:“你先走开,我和爻儿单独说说话。”

关少律低头看了明爻一眼,见他给自己使眼色。

松开牵着他的手,对明伏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走吧,不是要去吃饭?”

明爻见师父给了台阶,赶紧哎了一声,在前面给师傅带路。

“师傅,你怎么突然找到这里来啦?”

明爻端着慢慢的餐盘放到师傅跟前,小心翼翼的问。

明伏瞪了他一眼:“你都遭雷劈了,我能不来看看吗。”

明爻心虚的低头给师傅夹菜。

明伏拿着包子咬了一口,看许久没见的徒弟跟只小鹌鹑似的,气不打一处来。

“低着头干什么,我问你,你这天雷怎么来的?”

明爻讷讷的跟他解释了一遍自己到京城之后发生的大事小情。

明伏听完默默地吃着手上的包子没有说话。

吃完了羊肉馅萝卜馅的大包子,他用袖子一抹嘴,对明爻说:“你从小就最听话,让你背周易八卦,你就每天天不亮起床背诵。让你不许和别人走的太近,你就在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让你为人正直善良,你就见义勇为以他人为先。师门给你的牺牲道心,即使自知死路一条,你也好好守着,从不抱怨。”

说完他停顿一下,继续道:

“爻儿,蛊雕现在战死,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讲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这次,你就能自由了。”

明爻闻言愣住了。

“蛊雕死了,我们师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且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听他的话,明爻有些急了,这是要将自己逐出师门吗?

“师傅!”

明伏伸手制止他要说的话:“师门当初救你一命,你用也身体封印凶兽十几年,你的宿命以清。爻儿,回家吧,这是为了你好。”

明爻抿着嘴角直摇头。

“师傅你说过,人活着的意义只能自己去寻找,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人这一生,有人只为自己,有人只为父母,有人只为儿女,有人只为事业,有人只为爱情。我当初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而是要为了蛊雕活着,就这样一直默默燃烧自己、守着凶兽,不被别人接受和理解,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我懂了,世上没有不值得的事,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每件事都值得全力以赴。而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只要全力以赴的人,都知道被尊重。”

明伏看他倔强的表情,眼里有些欣慰,终于给了他见面一来第一个笑脸。

他摸了摸明爻的头:“爻儿,你长大了。”

想到师门里一代又一代寂寂无名、最后匆匆埋葬的前辈,明伏感叹说:“当风浪来临的时候,没有桥,我们的身躯就是桥,即使沉入海底,也要托着更多的同胞渡过河去。上岸的人不知道河里埋葬着谁,但是这种精神会根植在每个人的灵魂里,并且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你那时候小,受了委屈师傅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现在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充满恶意,算计,利益,这些不值得骄傲。但是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有大部分的人愿意对你释放善意,真诚以待,这才是值得骄傲的。”

明爻受教的点头。

明伏却话锋一转:“你能成长为如今这幅模样,师傅很欣慰,你听话,晚上跟着其他年轻人离开这里,就算为了我们师门留个香火。现在还不到你们拼命的时候,我们这些老东西还在,总能化作桥,把你们尽力送到对岸去。下午我会跟着秦大师他们布阵,此阵法你是知道的,并不是万无一失,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是华国的最后一道保障。”

明爻眼眶一下就红了:“师傅,让我留下来吧,那黑龙身体里有我的本命法器,我能帮上忙的。”

明伏不肯:“华夏玄术的传承就靠你们了,而且你就当成全师傅的一点儿私心,我最希望你能平安。”

不等明爻再劝,赵涴澜奉师傅的命来接明伏去指点布阵。

明伏起身拍了拍明爻的头,没再看他,跟着赵涴澜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