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帅哈哈大笑,“知子莫若父,为父怎么会看不穿你的小心思?这里没外人,还有我们父子两人,你别害臊,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再者说,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就去追求、追求不上也没什么可丢脸了。”
冷渡寒心一横,“……儿子……喜欢公主。”
冷元帅再次哈哈大笑,“为父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打算让你入京。”
冷渡寒吃惊,“入京!?”
“对,”冷元帅刚毅的面颊,满是兴致,“一家女百家求,更何况是尊贵的公主?虽然公主之前的名声不怎么样,但现在改邪归正,又聪明伶俐,追求公主的贵族公子定是不少。人家都在京城,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在这么远的边关,有什么胜算?”
“……”冷渡寒。
看着素来一板一眼的小儿子害羞成这样,冷元帅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你也别磨蹭,去和你母亲说一声,之后收拾收拾东西出发,快一点,别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冷渡寒红着脸,“……战事还没结束。”
“战事确实没结束,但最困难的时期已经度过了,”说到这,冷元帅叹了口气,“打仗,实际上打的就是军饷、就是粮草!如果军饷充足,就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和补给。之前我们打败仗,除了战线太长、腹背受敌,说白了就是没银子。
如今公主成立了商部,有源源不断的军饷和粮草输送,将士们要兵器有兵器,要酒有酒、要肉有肉,如何不士气高涨?加之夜嚟国对胡国的屡屡骚扰,分散了胡国精力,所以没那么危急了,你放心地入京城吧,顺便也可以代为父述职。”
“……”冷渡寒刚刚退热的面颊,又开始烧了起来,因为内心激动。
冷元帅起身,拎着小儿子的衣服,将其从椅子上拎起来,“还等什么?去见见你母亲,然后出发。”
“……是,父亲。”冷渡寒红着脸、抿着唇,小声答应道。
……
夜晚,京城。
一辆马车停在学士府,紧接着下人们小心翼翼扶着年迈的章阁老下了车,进入府门。
章阁老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少爷回来了吗?”
管家一边陪着,一边回答,“还没呢,估计是有应酬。”
章阁老点了点头,“一会他回来,只要没超过子时,都让他去主院。”
“是,阁老。”管家心中暗道,肯定是有大事。
很快,章阁老回了主院,阁老夫人甄氏在丫鬟的陪同下,出来迎接,“回来得这么晚?妾身让人准备一些宵夜?”
“嗯。”章阁老进了房间。
甄氏吩咐丫鬟去了,之后也进了房间,叹了口气,“今天晚上还要忙?”
按照章阁老的习惯,如果没有公事,便直接休息。
用宵夜的话,就说明一会还要忙上一阵子。
还没等章阁老回答,就见一名丫鬟匆匆入内,在门外道,“报阁老、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章阁老了然,“让他进来。”
“是。”
丫鬟出外叫人时,甄氏不解地问道,“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难道有什么重要事?”
章阁老点了下头,“一会你就知道了。”
“是,老爷。”
不一会,章宴瑶被领了进来,进来后,先恭恭敬敬给祖父祖母问安。
甄氏看着自己穿着官袍、玉树临风的孙子,真是越看越喜爱,“进来吧,怎么这么晚回来,差上很忙?”
章宴瑶恭敬回答,“没有,让祖母担心了,是有两名同僚请客,孙儿推辞不得,所以聊得晚了一些。”
甄氏闻到了酒气,急忙安排丫鬟去准备醒酒汤。
这一边。
章阁老道,“老夫刚从宫里回来。”一边说,一边盯着孙子。
果然,当听见“宫里”两个字,章宴瑶面色顿了顿,虽然掩饰得很好,还是被章阁老捕捉到。
章宴瑶问,“是皇上召见吗?”
“嗯,”章阁老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皇上龙体恢复了许多,召我们几个老臣,也是问问话、聊了聊,顺便随口说了一件事。”
章宴瑶知道,祖父这么晚让他来,肯定不是小事,立刻严阵以待,“祖父,您请讲。”
“皇上说……”章阁老叹了口气,“皇后提议,要为公主召驸马。”
章宴瑶僵在原地——公主要……召驸马?
章阁老见孙子这个表情,就猜到了什么,然而太子虽未明说与公主的关系,但既然皇上命孙公公领着他们捉奸,说明两人关系绝非清白!
皇上明明知道两人这种关系,却又说召驸马,绝对是个阴谋!
问题是,即便知晓是阴谋,他也不得不告诉孙子,毕竟孙子对公主的心意,他是知道的。
章阁老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你对这驸马之位,可有意向?”
章宴瑶俊秀的面色一红,垂下眼,“孙儿听祖父的。”
章阁老面色铁青,重重叹了口气。
安排好醒酒汤的甄氏回来,见阁老好像碰见什么难题,不解地问道,“皇后娘娘为公主召驸马,这不是喜事吗?大人您怎么愁眉苦脸。”
“你这妇人,不懂前堂之事。”说着,章阁老起身,“宴瑶,来书房。”
甄氏一愣,“怎么又去书房了?那一会宵夜怎么办?”
章阁老已经走出房间,“送到书房。”
“……是。”甄氏也没办法,只能答应着。
章宴瑶贴心地安抚了下祖母,之后便快走几步,跟了出去。
很快。
祖孙两人入了书房。
下人们在书房里点了几盏灯,便恭敬退了出去,还关了门。
没了人,章宴瑶忐忑地问道,“祖父认为,这是个阴谋?”
章阁老点了点头,“有件事,老夫没告诉你,不过在告诉你之前,老夫有个问题问你。”
“祖父您问。”
“实话告诉老夫,你喜欢公主吗?”
章宴瑶面颊闪过一丝红,忍着强烈心跳,坚定道,“喜欢。”
“有多喜欢?”
“……”
饶是处事不惊,章宴瑶也是懵了,不解祖父为什么这么问,“公主是孙儿第一个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人,至于有多喜欢……孙儿也不知,因为无从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