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珞坐下,掏出手帕,擦脸上的汗。
擦了一圈,手帕竟然湿了大半,可见流汗之多!
好在她早有预料,带了二十条手帕。
好在她这十八岁的面容,因为中毒脸色难看归难看,但到底年轻无敌不用化妆。
如果是在现代,她擦上精华隔离粉底散粉修容眼影睫毛膏,现在怕是已经成熊猫了。
随后上车的燕昶安见状,面色担忧地问道,“殿下,您身体真的无碍吗?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
楚珞干笑两声吗,温柔(虚弱)道,“……没什么,本宫误以为今天天凉,所以多穿了几件。”
燕昶安看了一眼车窗外,夏日炎炎。
但还是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楚珞——所以,有权有势真好,哪怕指鹿为马,下面的人也不敢拆穿。
燕昶安问,“殿下,您口渴吗?”
“渴!”冷汗出了一身接一身,她现在只想喝点热茶。
燕昶安是皇商之子,包括皇家御用的马车,也是接触过的。
他准确找到马车里的水壶,又从一旁的暗格里找到水杯,为其倒水起来。
楚珞有点后悔了——当时她疼得大脑缺氧,没想这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刚刚判断失误。
她身体不适,不把小安子那狗腿子留下,却让人家燕昶安伺候,成何体统?
见马车还没开动,楚珞急忙道,“燕公子,要不然你和小安子还是换回来吧。”
燕昶安,“殿下是嫌草民照顾不周?”
“当然不是了,燕公子进退有度、谦逊有礼,本宫怎么会嫌弃?只是……燕公子是合作伙伴,也不能做这下等人的活。”
楚珞——她在胡说什么?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穿书没几天,当了几天剥削阶级,还飘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人人平等的观念应该刻入骨髓,怎么能有阶级偏见?
但一时间,她又找不到更好的说法来解释。
却在这时,随着车夫扬鞭,车队开始启动了。
楚珞——得,现在想换都换不了了。
燕昶安见太女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尴尬、一会焦急,只觉甚是可爱,“殿下平易近人,草民感激不尽,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草民伺候殿下也是天经地义。”
“咳……咳咳,”楚珞干咳两声,缓解尴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边说着,一边接了燕昶安双手奉上的茶杯。
本以为会滚烫,但触碰却发现,温热适当。
楚珞急忙低头喝了起来。
当温热、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茶水入喉,她只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连着喝了两杯,楚珞声音终于有了点力气,“燕公子,说下工厂的事吧。”
“是。”燕昶安刚要开始汇报,却见,因流了不少汗,平日里太女发青发紫的脸色,褪了青紫、多了白皙。
尤其是太女那双眼,平日里咄咄逼人、熠熠生辉,好似眼波流转之间,便能生出许多惊世妙计。
但此时,那双眼睛却水气氤氲,带着些许虚弱疲惫,令人怜惜。
燕昶安忍不住将王爷交代的任务放了放,诚心问道,“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您信任草民,草民愿为殿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