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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奇和李师师赶到潘府,秦可儿要生了,潘易岭还在陈留县,已经遣人去寻他了。

春梅走来走去有些焦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白鹭在旁边轻轻的安慰他。

杨元奇在外喊道:“秦姐,我可是带礼物来给妻弟的啊,让他赶紧来拿,我还有事呢。。”

秦可儿问:“外面元奇?”

杨元奇道:“金银首饰很多。”

“哇……”一声啼哭。杨元奇嘟囔:这货这么势利眼?

里面产婆爽朗的声音:“是个儿子,夫人!”

……

潘易岭回来很快,这个时候秦可儿已经躺在床上抱着儿子不肯撒手,这辈子她又活回来了。

杨元奇和李师师看着一大堆金银首饰,里面一半用不上了。

秦可儿怒道:“你就是想省钱吧,买那么多女孩子的。”

潘易岭看着这两货神色也不善,感情你们就认为我又生个女儿啊。

杨元奇说:“这不,金莲这么得岳父喜欢,以为喜欢女儿嘛。”

潘易岭好不容易抢过儿子:“都喜欢都喜欢!”

杨元奇和李师师恭喜这对老夫少妻,说道:“我说秦姐,将来他的聘礼我给你出一半。”

秦可儿嘿嘿的说:“这可说好来的。”

杨元奇赶紧补充:“只能算一次的啊。”想想自己这德性,还是说清楚好。不要他娶了一个又一个。

秦可儿说:“都以为是你啊。师师,我不是说你啊,我说他!”

李师师笑了笑,她们两个熟。

杨元奇问:“岳丈,名字取好没?”

潘易岭张口就道:“潘近峰。将来比我高一头。”

杨元奇点头。

潘易岭问:“你点个什么头?”

杨元奇说:“一语成谶,他一定比你长得高。”

潘易岭怒了:“去!”这货不说重点的,我是指身高么?

……

潘易岭和杨元奇聊了很久,对于新法很多他有疑虑,但开疆拓边这方面他又趋于新党。当然这些不重要,他四十多岁了,不会和小年轻一样四处说自己的见解,这次他也不过多说了几句。

小儿子出身,他觉得得多花些时间陪他才好,他没多少年好混,起步有些晚。

杨元奇是赞同这点的,大宋朝现在政治倾轧越来越严重,实则在耗费大宋的元气,也是消耗士子的心气。一旦心气没了,底线就没了。这是相辅相成的。

杨元奇问:“章老大人怎么样了?”

潘易岭道:“不清楚,我和他不熟悉。你在西北应该见过一些吧。”

杨元奇说:“一个文臣初领兵事,能做到他这份上,我还敢说不厉害?对于我们这些前方武将来说,他已是最合适的帅臣了。”

潘易岭道:“你有空来开封,那边战事停了?”

杨元奇点头:“嗯,大规模的估计会消停。唉,对于前方战事是个机会的。”

章楶和政事堂吵不仅仅是他急,他一个老头急啥,他是觉得战场机会稍纵即逝,现在好不容易争取一个先手,就是拉着不给他下。最终章楶和政事堂彻底闹翻也是觉着,再拖下去西夏就缓回一口气,那个时候在往前驻寨胜负就难料了。

潘易岭道:“朝廷国库的确也不足了的。”

杨元奇不再争论,所谓户部钱粮不足,不过是这件事的序列靠后而已。

……

杨元奇在开封接下来几天,再没出去寻朋访友,锁在云良阁,白天看书,晚间折腾李师师,这让李清照都称奇,这货在国子监都不读书,怎么转性子了。

李清照把目光转在李师师身上:“师师姐,你们青楼是不是有不传之秘,关于狐媚方面。”

要是其他人这么问李师师,估计得被她打出去,也就李清照,她问那她就是疑惑,和其他无关。李师师现在心满意足,才不管他干嘛,反正晚上都是她的人,最近白天她都非常注意休息,她觉得自己开始应付不过来了。

李师师瞪了李清照一眼:“有也不会教你,就你这个模样,要是学得了这个,将来不知道哪家公子遭殃。”

李清照切了声:“我爹爹丢了几本书来,说杨元奇既然有心向学,这几本可以看看。”

杨元奇从书房出来喝茶,李清照来了,他还是会出来一下,没其他理由,就是好色。

杨元奇拿起书说:“回去帮我谢谢世叔,我看的是兵书战策,他弄些经论给我,没得折腾死我。这玩意还不如你以后有空和我讲讲。”

李清照撇着嘴:“那我得想想!”关于一步十计,李清照本能觉得小心点这货,想着如果这几次在西北他战死了,那她给他亲笔写下的课业真的是一道催命符。

能在这开封安静的品香茗茶,倒也不枉此身。

……

杨元奇这几天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看政策。从新党的西北战略到整个王安石的新法,这是他真正意义上认真阅读新法,这毕竟是大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它彻底的分裂了大宋的士大夫阶层,虽然结局是党同伐异,但和历史其他不同,这都已经不是单纯权利之争。它确确实实整体上论述了怎么建设一个国家,用另外一种方式。

《新法》其实对士大夫的冲击很大,特别是地主这个阶层,它的的确确是士大夫对所获利益在一定程度上的退让,不考虑在颁布实行中的走样,填补这块利益的是最大的地主皇族和平民。

杨元奇甚至能理清楚一条脉络,为什么官家一般倾向采用新法,太后却不会喜欢。

作为太后,她要考虑皇家,也要考虑另外一个大群体,娘家!她不需要区分新法究竟如何,她只知道她身边的很多人都反对它。她身边最多的人不是士大夫本身,在没有当政前更多是她的娘家。

新党的人员组成亦然如此,新党里面最大的士大夫群体是南方士族,这个时候南方的商贸已经崛起,很多大族甚至涉足海运,恰恰是这群人利益冲击会相应小点,新法在土地方面的让利,他们远远比北方还有天府之国的士族,更能承受得起。这也是为什么《青苗法》最受旧党诟病,而役法相关,哪怕旧党内部也有人认为可以用。那些治政几十年的官员们,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里面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