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师五军大营
这里的夏季,夜晚依旧热的难受,坐在帐门口,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水寒,这才不到五月份,怎么就说是盛夏?盛夏不应该是六月份吗?”
“公子有所不知,此处气候不同别的地区,几乎没有春季和秋季,只有夏季最长,从四月份热到八月份,而且一入夏就会酷热难当,公子要是热的睡不着,属下给您用扇子扇着,明天咱们就得前往温县,所以…”水寒回道。
“睡不着倒不至于,水寒,你知道吗,最近这心里总是不得劲,堵的难受,有时候都喘不过气,也不知道…算了…”
“公子最近疲劳过度,难免有些心神不宁,要是师兄在,他肯定能为您分忧。”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这样,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陪我去看看抓回来的几个妖女?”
“行,不过公子稍等会,属下去叫上子尘,不然咱们进不去五军临时牢房”水寒笑道。
“去吧,我就坐这等你。”
“是”
一刻钟过后水寒回来了:“公子。”
“走吧,子…”看着水寒身后的人我的话噎住了。
“孤日明天要跟随你出去,所以今晚他很忙,主子让我陪蓝公子去看囚犯”孤雨也是很尴尬开口。
看了眼水寒,这货一脸无可奈何,我只能点头:“行吧,有劳了。”
“蓝公子请。”
由于临时牢房设置在大军驻扎的南营,所以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么远,累死老子算了。”
“蓝公子,这间是单独关押夭夭的,其余女囚在隔壁,男的全部在右边一个帐中,左边那个是单独关押周杰的,你想见哪个?”孤雨的语调还真跟龙天羽一样。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嘟囔一句直接进夭夭的牢房帐。
牢帐之中,夭夭双手分别两边绑着吊起来,眼睛也是蒙着黑布,看来龙天羽还真听话,水寒搬了把木椅放在正对夭夭的地方。
“把她的眼罩拿开”我坐下吩咐。
孤雨嘴上没说什么,却还是照做了。眼罩拿开的一瞬间,也许多日未见光亮,夭夭一时不敢睁眼。半晌过后才缓缓抬头试探性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蓝无心,他依旧那么完美无瑕、风华绝代,跟第一次在朝雨楼见面时一样,只不过此刻自己却成为阶下囚,狼狈不堪。
“夭夭姑娘,又见面了”我先开口。
“是啊!又见面了,公子依旧如此干净脱俗、不染凡尘”夭夭苦涩道。
“姑娘秒赞,真是没想到前几日还在舞台翩翩起舞的人,如今却成为阶下囚,姑娘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各为其主,成王败寇而已”夭夭低头道。
“各为其主?说得好,我记得西域一族是归顺于永安国的,怎么又成了残狼国走狗?”
“公子说话还是喜欢不留情面啊!对于我们这些势单力薄的小民族,那有什么选择的权力,永安国怎样?残狼国又怎样?到哪不都是奴才吗?”夭夭眼神空洞道。
“真的是姑娘说的这样吗?从西域一族崛起日算,表面都隶属于永安国,可实际有自己的制度和规矩,比如说不纳税、只尊族长为首领、不受朝廷限制、不允许私自外出、更不允许和族外人通婚。你们一族以女性为尊,所以历代族长皆为女子,这也是禁术蛊术传女不传男的原因。”
“公子知道真多啊!呵呵…”夭夭好像想起来什么苦笑闭眼。
看着她的神情我继续说:“你们的族长不是世袭制,而是由天师根据生辰八字占卜得来,能够成为族长的女子必须是完璧之身,且上任后至死不得嫁人,二十几年前,一个新任族长十六岁准备上任的时候却出现了变故,那个姑娘无意中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个外族人,他们偷食了禁果,女子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带着男人突破重重包围闯出了西域,可由于中了几位长老的蛊毒,她的一身修为全部被废,孩子也没能保住,更要命的是哪个男人其实就是个伪君子,见女人没了武功,又受伤太重,便将她买到了一个妓院…”
“别说了,我不许你再说了”夭夭突然发怒吼道,水寒下意识赶紧护着自己的主子。
我轻轻推开水寒继续说:“那个女子在妓院受尽凌辱折磨,而且自己身上的蛊毒越来越重,几乎危及性命,妓院的老鸨以为她的了不治之症,就用一张草席卷着活活扔进了深山中,也许命不该绝,一位进山采药的夫人发现她,医者仁心,夫人将她带回了临时落脚的山洞,为她解蛊毒,治疗外伤内伤,照顾了十几天后,两人便一同下了山,夫人先将女子安置在一家客栈,他自己回去跟家里商量后再接她,可是…”
“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夭夭突然哭泣:“都是骗子,骗子,她再也没回来,我沦为乞丐,逃离了那个地方,都是骗子…”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没回来吗?”我突然起身大声道。
“公子?”水寒不明所以轻轻拉了一下。
我怒视夭夭半晌才开口:“她之所以没回去,是因为就在当夜,她们全家被满门全灭,血流成河,慌乱中夫君带着她和刚刚出生的儿子逃走,所以她才会失约,这件事却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
此刻水寒孤雨一脸吃惊,他们知道蓝无心说的是谁了。夭夭更是一脸不信:“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救你的夫人姓莫,她的左耳根下有一片红色胎记,解你蛊毒是用的金针过穴,八十一根金针,她还喜欢骂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说到这自己也有点哽咽,响起干娘讲这个故事的情景,历历在目。
“不…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她说过自己信莫,夫君是大户人家,姓…姓蓝…蓝…你也信蓝?”夭夭眼睛瞪的老大。
“救你的是我的母亲莫锦绣,他的夫君就是江城蓝府蓝轩,这下知道了吧?”
夭夭直摇头泣不成声:“我以为…我以为她故意不来的,我…我不知道她们全家被满门全灭,真的…”
“不是…公子,这…按照您的这个时间线,她…她起码应该三十几岁或者四十几岁了,这个还如此年轻?”水寒看着夭夭不信道。
“哼!你忘了在魂欲斋那个三十几岁的老板娘怎么变成十几岁姑娘的?”
“啊?”
“孤雨,你们审问了这么久,难道没发现她戴的人皮面具吗?”我说着上前一把将夭夭脸上面具撕下,果然漏出一张中年妇女的脸。
“天啊!”孤雨震惊不已。
“你是如何发现的?”夭夭如今已经平静了。
“那日在红袖招,燕燕告诉我说有一次她无意间看到你沐浴,发现你左脚有六根指头,身上还有许多小黑点,那是你当年中蛊毒留下的,而且她还不止一次偷看到你往脸上贴东西,这几日联系家母说过的故事,就猜到了。”
“那不知蓝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夭夭突然嗓音都变了。
“没什么,就是奉母亲遗命,前来告诉你一声,当年她并非有意失约,而是自顾不暇”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蓝公子,既然你的母亲救了我一命,今日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有恩必报”夭夭突然出声。
我又一次转向她:“要求?”
“对,任何要求都可以,没有莫夫人也就没如今夭夭,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是只能你一个人问,其余人不可听。”
我微微点头:“你们俩出去外面等着。”
“不行”孤雨水寒同声,水寒又开口:“公子,属下不能留您一个人在这。”
“主子也不允许蓝公子独自见犯人”孤雨开口。
“你少拿龙天羽压我,怕他不成,两个都给老子出去。”
“不可能,我绝对…啊!”孤雨的话未说完,被我一金针扎了下去,整个人直挺挺倒地。再转头看了眼水寒,他乖乖拖着孤雨离开。
半个小时后我才从牢帐走出,水寒赶紧上前:“公子?”
“没事了,孤雨呢?”
“在哪躺着呢。”
“去把金针拔下来,我们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