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妖精说月月不见了,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啥?你再说一遍?”
“小武,月月不见了!”
我心脏猛地一跳,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拿着手机的手抖了起来。
有人推我,“哥,咋了?”
是老疙瘩。
我连忙问:“快说,怎么回事儿?”
张思洋早已经泣不成声,“晚上、晚上周大哥请客,我去幼儿园接了月月,先带她去吃了肯……”
“说重点!”我吼了起来。
餐厅里的人都愣在了那里,端菜的青青和小毅更是不知所措。
“是……吃完饭,吃完饭,我把月月送去了美术班,小鲁和老九在,葛老实他们仨拉我去了饭店……刚才、刚才小鲁来电话,说月月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我问。
“正上着课,月月要拉臭臭,美术老师带她去了卫生间,脱好裤子以后,就在门外等着了。小鲁他俩也不可能进去,也在门外等着……好半天月月不出来,老师进去就发现不见了……”
“一楼?卫生间窗户能打开?”我问。
“嗯!”
我的手还在抖,连忙用另一只手捂在了上面。
我劝自己,一定要压住火气。
电话那边响起了周疯子的声音:“小武,别急,姐夫和波哥都在,已经给局里打了电话,我们正在去辅导班的路上。”
“知道了,我马上飞过去!”
我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手不再抖了。
事情并不复杂,无论谁绑了闺女,目的不外乎两个:
一是要钱;
二是要命,我的命!
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
今晚周疯子宴请远来的客人赵红兵和沈公子,这二位和郝忠海、沈波是战友,自然要喊上他们。
因为自己不在,所以才叫上了张思洋。
辛玥一脸焦急,“是月月出事了?报警了吗?”
“报了!”说完,我起身看向了唐大脑袋,“老唐,你和我走!”
老疙瘩站了起来:“哥,我也去!”
“不用,你老老实实上班,家这边有事儿也能照顾到!”说完,按下一旁的呼叫器,“大猛?你来一趟!”
门很快就开了,崔大猛走了进来。
“武爷!”
“我和你唐哥回趟雪城,家里就交给你们哥几个了!”
“是!”他答应的声音洪亮,马上脸又垮了下来,刚要说话,被我怼了回去,“别废话,看好家就是你们的任务!”
他又应了声“是”,明显委屈和不甘,想跟着我走。
我看向了石珊他们,“姐,强哥,辛玥,小毅……你们在家好好吃饭,武月在课外班走失了!没事儿,也许一会儿就找到了,我得过去看看……”
石珊焦急道:“不用管我们,收拾收拾赶快去!”
我答应一声快步往出走,问唐大脑袋需不需要回趟家,他说用不着,身上啥都有。
这要是平时,我肯定得瞅一眼他裤裆,此时也没了心情。
一个半小时后,我和老唐站在了候机大厅,还有四十分钟才能登机,心乱如麻!
来机场的路上,周疯子、赵红兵和沈公子都给我打过电话,他们已经到了那家辅导班,市局刑侦也到了不少人,又出动了几条警犬,还在搜查中。
我这颗心没着没落的,根本坐不住,掐着手机满地转圈儿。
老唐说:“哥,给老道打个电话吧!”
我眼睛就是一亮,连忙给赤须子打了过去。
过后想想,这就是典型的死马当成活马医,病急乱投医。
赤须子听我说完以后,又问了武月的生辰八字,嘴里嘀嘀咕咕:“辛巳年,壬辰月,己未日,丙寅时,乃蛇之属……”
“吉神为喜神、金匮、国印;五行是为炉中火;诗曰:太岁辛巳年,鲤鱼庭际逢,高田犹可望……”
我心急如焚,“能不能别他妈废话了?快说能不能找到?!”
“能!勿急躁,勿惶恐,吉人自有天相!”
“再者,”他又说:“到家以后,给孩子改个名字,月字宜添王!无王之月清冷,有王之月是为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一颗神珠!北宋《广韵》和《集韵》载:并鱼厥切,音月,神珠也……”
啪!
我用力合上了电话,奶奶的,让他找人,他在这儿改起了名字!
唐大脑袋眼巴巴看着我,“怎么说的?”
“都是废话!”
“……”
飞机降落时,正是半夜,我连忙打开手机,又给郝忠海打了过去。
他说还没找到,我们都在你家,过来吧!
张思洋拿过电话,她嗓子哑得更厉害了,仔细听才能听清说些什么,“小武,葛老实和小庄过去接你了……”
原本对她还有火气,怎么就能把闺女丢了?!
可这一路也想明白了,人家是闺女的亲妈,说到彼此之间的感情,真比自己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爹深多了!
她一直都很小心,更不想闺女出事,怨不着人家!
后半夜一点,我和唐大脑袋走进了太阳岛别墅,小庄在后面拉着我的皮箱。
门口路边和院子里都是警车,还有周疯子公司的几辆奥迪A6。
客厅里人不少,郝忠海、沈波、周疯子、赵红兵、沈公子他们都在。
就连卢晓光和陈六指都来了。
茶几上摆放着两台机器,把家里座机和张思洋的手机都监控上了。
张思洋跑了过来,眼泪哗哗往下淌,不等走近,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嘶哑着喊着:“怪我,都怪我……”
啪啪啪!
几下,她苍白的脸就红肿起来。
我连忙快走两步抱住了她,轻轻揉着她的脸,埋怨道:“傻呀,打自己嘎哈?谁都不怪,把心放肚子里,咱肯定能找到闺女,肯定能!一定能!!”
她抱住了我,嚎啕大哭起来,两只手用力捶着我后背。
我柔声安慰着她,半搂半抱到沙发旁,让她坐下休息,随后来到郝忠海他们跟前。
沈波蹙着浓眉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窗台和玻璃窗上也没有指纹,应该是捂住了月月的嘴或者用了迷药,外面也有人接应。这人戴了手套,进卫生间前,脚上也套了东西……”
我问:“附近交通监控查了吗?”
“查过了,培训学校大楼门前就是马路,东侧还有一条路通往下一条马路,我们把前后两条路东西路口的监控录像都看过了,没查到可疑车辆!”沈波说。
所有人都看着我。
“等,没有问题,可不能干等!波哥,拉我去趟现场!”我说。
周疯子陪我往外走,出门下台阶时,说了段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人上辈子活在尘埃里,有些事情也只是江湖传说,甚至有些传说都没听过,哪怕……”
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说:“如今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无法预知……小武,别急!遇大事要静,遇难事要变,遇烂事要离,遇顺事要敛……你可以的!”
前半段我没听明白,不等说话,张思洋的保镖小鲁和老九走了过来。
小鲁眼睛有些肿,轻声说:“武爷,怪我们……”
老九大名叫孔昌久,更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谁都不怪,因为谁都不想,去吧!注意家周边可疑人物,绑匪很可能在窥探咱们!”
“是!”
两个人同时立正,眼泪还在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