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车驶上了马路,后面跟了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那四个保镖都在里面坐着。
我有些看不懂这这些人。
祥子叫老头干爹,说明两个人是师徒关系,可这老家伙身手如此高超,祥子怎么像只菜鸟?
还有那间夜总会,到底是这老头的?还是那个祥子的?
如果是祥子的,他怎么还会带队去干[轮活]?
这些人挺神秘,让我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车速越来越快。
望着窗外掠过的古城墙,感叹着这座古城的日新月异,好多地方我都不敢认了。
我喜欢这座城市的气息。
这些年,我去过太多太多的城市。
可好多大型都市我都不太喜欢,那里太过繁杂,让人莫名的心慌。
一个多小时以后,太阳西斜,我已经分不清在哪儿了。
车在一处村落里停了,我搀扶着老人下了车。
抬头望去。
不由一呆,眼前仿佛梦境一般……
花做篱笆,一畦菜地,几缕炊烟袅袅,满院芬芳扑鼻。
金杯里走下一个壮汉,来到近前躬身垂手,轻声道:“老佛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胖老头摆了摆手。
一声老佛爷,仿佛大晴天一个炸雷劈中了我的脑袋,头皮都一阵阵酥麻。
老佛爷?
他就是西安老佛爷!?
也不怪我如此惊讶,因为这位爷名气实在太大,据说连大名鼎鼎的沧州鹰都是他的徒弟!
江湖传言,老佛爷乃是京城人士,皇亲贵胄,二十世纪初生人。
据说幼年时,他常进皇宫与宣统一同游乐,称兄道弟。
青年时,他放荡不羁,与燕子李三的徒弟私交甚好,后来又去了十里洋场闯荡。
有人说他曾开过香堂,拜过青帮“大”字辈老头子,又与杜月笙是结拜兄弟。
再后来,他销声匿迹了十几年。
据说他家老宅,都已经成了某特殊部门的办公大院。
1960年,沧州鹰在石家庄犯了案,仗着轻功好成功逃脱,谁料竟被相好的出卖,这才把他供了出来。
警方大惊,没想到这位佛爷还活着!
一个月后,他在密云一处农院被捕,可他从不犯案,又查不到任何犯罪记录,江湖传言总不能作为证据,只好又放了。
据说,这也是他唯一一次被抓。
再后来那几年,年轻人都忙着全国跑,他也跟着免费游遍了全国各地。
最后,他在西安定了居。
传闻是因为他爱吃羊肉泡馍和biángbiáng面……
传言很多,谁也不知真假。
总之,他是个传奇。
更是现如今,老荣门神一样的存在!
“想什么呢?”
老头推了我一下,迈步往院子里走,嘴里喊着:“老庆,做面!”
一个手脚粗大的壮年汉子走出了屋,咧嘴笑道:“早就给爷预备好咧!”
小院种了好多蔬菜,中间有条青石板路,上面水渍还在,干净的一尘不染。
几间房装饰的简简单单,家具都是实木中式的,再仔细看不由咂舌,竟然都是黄花梨的古董家具。
我对这东西不是很懂,眼光也仅限于此。
家中只有这一对夫妻,汉子叫老庆,媳妇叫庆嫂,伺候老爷子的起居和饮食。
两口子话不多,为人憨厚。
晚饭是油泼面,大碗比我脑袋都大。
大拇指宽的面条,点缀着绿油油的嫩油菜芯,葱花、辣椒面、新鲜蒜末、醋……热油冒着烟,“呲啦”一声浇在上面,香气满屋。
老佛爷没在饭厅吃,抱着碗蹲在了房檐下,迎着落日,呲溜的欢实。
入乡随俗,我也蹲在了他身边,吃的比他还快。
不得不说,真好吃!
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他是传说中老佛爷,我还就不跑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得学点儿手艺再走!
就这样,我在这座小院儿住了下来。
第二天。
来了一辆黑色虎头奔,后面跟着两辆金杯面包车。
奔驰里下来两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长得都是方面大耳。
我在隔壁看书,并没有出去。
虽然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也明白了一些。
这二人是亲兄弟,老大叫孙军,老二叫孙伟,那间夜总会就是老二的。
老大孙军应该是做建筑工程的,我隐约听到了“拆迁”两个字。
而昨天那个祥子,全名叫孙祥,是他们家老三。
这哥俩是代弟弟来赔礼道歉的。
走的时候,又让人从车里搬下了好多东西,整箱的茅台酒和中华烟,还有好多日用品和食物。
老佛爷对他们爱搭不理,这哥俩一口一个“干达”,陪着笑脸。
人走了以后,我什么都没问,这老头也什么都不说。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清闲。
上午,我陪他在村子里溜溜达达,有时还一起伺候菜园子。
每天下午,都要陪他去小河边钓鱼。
到了晚上,他会拉我陪他下象棋,遗憾的是我水平太差,他到是有耐心,捏着鼻子教我。
一个多月以后,我已经能和他下个旗鼓相当。
有天晚上,老家伙把棋盘掀了,又拿出一副云子的围棋来。
我同样不会下,他又开始一步一步的教我。
天气渐凉,围棋盘又被他掀了。
我知道,他挺喜欢我的,也有意收我为徒,想让我叫声干爹,可这些年我为此受尽屈辱,早就发誓不会认任何人做爹。
我只有一个爹,亲爹!
也正因如此,我和这老家伙之间比较古怪。
我想学点儿真本事,他也想教我,可我膝盖又太硬跪不下去。
于是,我俩都抓心挠肝,又表现淡然,仿佛爱谁谁,什么都不在乎。
日子就这么过着。
深秋了。
我俩夹着鱼竿又坐在了河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鱼一条没钓上来,他又开始讲冷笑话。
“83年秋天,我在西安站前把一个乞丐装满钱的碗拿跑了,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漫不经心道:“削你了?”
他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他妈都没想到,竟然治好了他的失明和偏瘫!哈哈哈——”
我丝毫不觉得好笑,说:“火车站,也只有火车是真的……”
他笑声停了。
奇怪,好半天没再说话,我瞥了他一眼。
好半响,他才悠悠道:“小子,不要太少年老成,你需有所锋芒!”
“你呢?”我问。
他目光萧索,看向了小河对岸,“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老夫生于乱世,可一刻也未与世俗苟且……”
我歪头看他:“你真是1904年出生的?”
他抬起了鱼竿,又是空空如也,上了饵,用力甩出后悠悠道:“江湖无辈,英雄无岁,难得糊涂岂不快哉?”
我点了根红梅。
他眉头一皱,“那么多中华你不抽,为什么?”
“习惯了!”我说。
他撇撇嘴,突然来了一句:“你丫膝盖不会打弯儿吧?”
我听他终于问了出来,先是忍不住咧嘴一笑,随后又正色道:“老爷子,有些事,不上秤也就几两重,可上了秤就是上千斤!”
“我他妈也不用你养老送终,屁的上千斤!”他骂了起来。
咬钩了,我用力一提,一条半尺余长的鲫鱼跃出水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拎着鱼兴高采烈。
他扛着鱼竿,圆乎乎的脸都拉长了,“我烦你了,明天就他娘的给我滚蛋!”
我倒着走,笑呵呵道:“你得舍点儿手艺,学完小子立马滚蛋!”
“啥?”
“刹那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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