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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者?”闲王于房中正是思量上官清流因何入了玉柳关便将两名义弟不知遣往了何处,唯恐与楼兰国主商议之事泄了消息与自身不利,便是惊闻程燃之语霎时骇然。稍稍回了回神,“不曾听闻使团有人滞留或是走失啊,”转向无欲道,“你且去将祝将军一并唤来随本王同往之一查。”随之便与程燃一道出了房门。

上官清流房中,吕先言罢使其同是一愣,“重伤者?”上官清流便是思及丛玉所辖暗卫,揣度恐是尚有生还之人,忙快步随吕先赶至了府衙前院。

“医官,如何?”待众人皆至,方见那重伤十人确是奄奄一息之状,便卸下几分防备之心,一并围拢近前。

医官双眉紧拧,双手已是染满鲜红,抬臂蹭了一把额间汗水,并未抬眸寻向问话之人,“这,伤势甚重,除去利刃所致外伤,更是中了毒烟,幸得由马车送救及时,否则断无生机啊。哦,将军,”恍然抬头方见闲王与上官清流亦是于身前,忙不迭欲行大礼,被上官清流一把拦下,“快说,如何?”

医官得了程燃颔首方道,“需得送至暖室好生清洗伤处,外敷、内服之药更是需得同时而为,或恐可留得住其等往昔所能。”

“程将军,救人要紧。”闲王见了人便心知肚明,乃是楼兰国主安插入大汉的细作!不过佯装大汉往昔暗卫之身,只是尚且参不透如何可骗过他那极为精明谨慎的皇兄!

上官清流心内亦是了然,恐是丛玉领人不知尚有何要事,遭了劫杀以致他自身重伤,而此些人亦是。仅是,这些人等身份恐唯丛玉知晓,如今除去留得其等性命亦是无计可施。故而闻了闲王之语并未相阻,终是自那救助商队得悉其等求救皆乃是汉人言语,现下仅得救人为先了,却并未松下防备,与程燃低语道,“程将军,还请将军命人遍搜其等周身,更是需得遣人看 护。”

程燃听得出他那最末咬得极重二字,会意颔首,“大人安心,末将必定确 保其等安全,再不得旁人相害了去。”

祝知寿岂会不明他二人之意,却是佯装急切道,“如今事态不明,不若请王爷起身往之玉门关歇息少日,待程将军察明此事再议不迟。”

“是啊王爷,王爷安危为先。祝将军,烦你清点护卫军兵马即刻启程,本官便是留于此地详察,稍后有果再往之玉门关向王爷禀报。”上官清流不待闲王有应已是淡然出声。

闲王本是欲令无欲暗中探明此等人众联络暗语的,不想被祝知寿一语扰了谋算,又是遭了上官清流如此顺势借力,一时进退维谷,正欲开口表明自身不畏刺杀,程燃已是一礼至地了。

“王爷,祝将军与副使大人所言甚是!末将亦是觉着王爷安危必是皇上最为牵绊的心思,还请王爷先行往之玉门关,虽是两城不甚远,却终是玉门关城墙更为坚固,兵马亦是充沛。末将会留下相助副使大人查案。吕将军,你亲自将王爷护送回至玉门关,万不得有丝毫损伤。”

“喏!末将遵命!”吕先高声应下,转向闲王便是请的手势,“王爷请!”

闲王见再无辩驳机会,也只得顺水推舟,“那本王便躲懒了,有劳副使大人费神。待回至京城,本王必会如实禀明皇兄,为大人请功。”

“皆为下官职责所在,不敢当王爷如此厚待,更是不敢居功。”上官清流万分谦恭。

“王爷,”马车之上,无欲满面忧色,终是未及出了府衙过久便询出了声,“王爷便是如此笃定?不曾猜忌乃是那上官清流之计?”

“必不会。”闲王怎会不明他不安之意,自得一笑,“其中一名伤者鞋履花纹乃是兰老爷家独有样式,本王自是可辨。”见其仍是满腹狐疑之态,劝慰道,“本王从不曾与重伤者有何私下之交,仅是远远看了一眼,余下的皆是副使大人亲力亲为,更有程将军从旁相助,故而其等身份如何一概不详。”

无欲恍然,竖起大指奸笑道,“王爷果然棋高一着!奴才敬服。”

闲王笑骂了他一句,随之压低声音,“你且传信问一声兰老爷,此些人等可皆为其所遣?更是,如何分辨?有何信物为凭?再者尚有,如何可瞒过其等往昔同袍。”

“奴才明白,必是详加查问清楚,不得于王爷有丝毫疏漏遭人相疑之处的。”

“嗯。”闲王应声,“若是他等功力匪浅自是更佳,想来,兰老爷必有筹谋。”

无欲方长出一口气,“如此看来,兰老爷当真与王爷有意相助啊。”

“嗬,亦是可谓之,监视。”

无欲猛然一怔,却见闲王已闭目养神,便了然会意,低声道,“奴才这就去办事,请王爷小憩一时。”

“穆世伯,”傅锦茯回至山中便将所见据实尽告,“小侄恐那伤者有异,不知可需得传回消息与姑娘商议?”以其现下肃整稳重之状,断不得救治之时那般不羁之态,若是届时在场几人见了,定是以为识错了人,然这便是傅家之人处事之法——不得武功傍身,便唯可现与外人面前充为纨绔,若是辅之满家乔装之术,定是不得即便相熟之人分辨得出的,只可惜满家,哎。

穆隐听罢蹙眉,“茯世兄,不瞒你说,那苏吾启乃是满家后人,仅是他为旁支,据其自述并不知悉家族中事。然,小弟亦是忧虑的。”

傅锦茯闻言更是心焦,“啊?若是他乃是细作,岂非与山中不利?他满家乔装改扮法子非比寻常啊。”

穆老家主沉默不语,穆湛从旁启唇,“叔父、茯世弟、隐弟,依我所见,不若即刻传信回转汉京与姑娘知悉,待其回信前,先由平世弟亲往一趟以探究竟。既是楼兰国主便为那魔灵尊上,其掩饰如此之好,免不得咱们需得处处提防。然既是上官清流得了姑娘首肯,又是如此尽心,更是自那苏吾启处获知秘事,必是他有所谋划,故而,尚需与他一晤。”

“湛兄所言极为有理。”傅锦茯眼前一亮,“我竟是忘却尚有轩辕家可相克满家之人!而于此山中,穆世伯自是当得了家的,不若将那上官清流请来此地,咱们众世家即便多为旁支,却亦是需得考较那谋士的,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谈何容易,”穆隐摇头,“他如今乃是使团副使之身,处处需得防备闲王。更是恐那闲王与楼兰国主不知密谋何事,朝堂尚需他费心周全,来山中,哎,恐是多有不便啊。”

“先知会一声,若是当真不便再议不迟。”穆湛却是成竹在胸之态,“想那闻止静尚可往来两遭,倚仗上官清流功力,自是误不得多少时辰,最不济待使团回至玉门关再令其入夜前来。”

傅锦茯微微颔首,“嗯,山中世家唯有穆世伯资历、年岁皆是足以全权代得了姑娘处事的,我等具为旁支,即便梁家叔父亦是嫡支一脉,却恐其不得穆世伯周知所有。而上官清流年岁轻轻,以晚辈论并不算过,又是其功力不凡,即使日后他可出任谋士一位,亦是不算小觑了他的。湛兄所谋不可谓不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