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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二十年,虽然对硝酸甘油有管控,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严,只要肯花钱就能搞到,也不用办什么证。

硝酸甘油稀释到百分之零点几,可以入药,用于治疗心脏病,而纯度越高的原液(颜色越黄),爆炸性就越强,计师傅用的是二级原液(一级最纯)。

谁要想玩一下试试,只需往手心倒上几滴,不用涂抹,只要使劲一拍巴掌,手就没了。

这叫碰撞引爆,还有种引爆方式,就是计师傅用的这招,也是当时行里人常用的一招,叫副药引爆。

头灯照着,计师傅先将两个做好的气球塞到了小眼儿里,这个过程很慢,他全程小心翼翼。

“好了,别你们的小炮拿一根给我。”

鱼哥听后便给了他一根老式雷管。

计师傅看准了位置,直接开始用小刀割雷管的下半部分。

“这是副药,碰到火后会有小威力的爆炸,用这个当引子,可以引炸硝酸甘油。”

说着话,他从雷管下半截倒出来一些黑色粉末,再次撕开一袋气球,他又将黑色粉末倒进了气球里。

一用力,把气球拉的老长。

这时他掏出打火机说:“都赶快出去吧,很危险。”

“好。”

众人开始向外钻。

“年轻人,你留一下。”

豆芽仔碰了碰我,“哎,峰子,叫你呢。”

“叫你呢吧鱼哥,”我看向鱼哥。

“就你,小项把头,你留下帮我一下。”身后传来计师傅的声音。

豆芽仔和鱼哥拍了拍我,走了。

短短几分钟过后,本来狭小的空间感觉大了些,因为就剩我和他了。

“计...计师傅,你叫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啊。”

“来,抓住我这里。”

“听着。”

计师傅冷静解释说:“气球本身是橡胶材质,可燃性好,另外,它表面还抹了一层油,你按紧了,我要点了。”

“一旦点着后,我先出去。”

“等我出去了,你慢慢松开手,在立即出来。”

“明白了吧小项把头?我算过,时间够的,不要慌。”

他叫我小项把头,我紧张的听成了小萝卜头。

实在太紧张了,我咽了两口唾沫,点头说好。

“啪塔,啪塔.....”

打火机或许受潮了,前几↓没打着,一连打了十几下才着。

火苗靠近气球,慢慢引着了。

我按在墙上不敢动,这时能清楚的闻到一股橡胶燃烧的味道。

等气球刚点着,计师傅捡起地上的包,转身便向外跑,看都没看我一眼。

“呼.....呼....”

“冷静,别慌。”我深呼吸,不断告诫自己不能乱。

十几秒钟后,我听到他大喊:“快点!出来!”

我立即松手,扒住小门便向外钻。

“快!快快!手给我!”

钻过去,我和计师傅跑到了墙角,直接蹲下抱头。

瞬间!

只听砰的一声!

动静很大,声音很低沉,像是什么东西被闷着,从内部散架了。

火药烧过后的硫磺味,人闻到了被炝的直咳嗽,大量灰尘和浓烟飘了出来。

我摆手驱散烟雾,咳嗽着说行了没,要不进去看看吧。

“先别,等五六分钟,等跑跑烟儿咱们在进。”

“咳!咳!”

“炝死了。”

“你两完事了?”

横井下突然钻出来半个头,豆芽仔挥了挥手,咳嗽着说。

“你他妈,还真会找地方藏。”

等了片刻,看不冒什么烟了,我们进去一看。

只见,在被青石条包裹的拱形木墙上,被炸药硬生生撕开了个大窟窿。

裂缝顺着计师傅打的四个小眼向周围延伸,碎木屑被崩的满地都是。

田三久见状摇头说:“这要是普通木头,早碎成渣子了,真像个乌龟壳。”

“散了几分钟应该不缺氧了,老计,你过去看看情况。”

计师傅蹲下,用手电向里照了照,我也蹲下看了。

里头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感觉手电作用不大,计师傅便从包里拿了个东西,他说这是冷光照明弹,是从本地野路子手里买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一拉冷光弹,像丢手榴弹一样扔了进去。

短短数秒之后,亮如白昼,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排东西。

“怎么了云峰?”

把头发现我脸色不好看,计师傅肯定也看到了,他双眼瞪直,眼神里满是惊骇。

是什么?

是一排排摞起来的死人头骨!

跟摆西瓜一样!

密密麻麻摞起来,形成了一道墙,数量多的数不清!

从正面看上去,先不说害怕不害怕,但会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这是“京观墙.....”

进去看了更是震撼,手电光一寸寸移过去,我们发现头骨之间用黏土沾着,被人码放的整整齐齐。

“呀!”

黑暗中,身后的小萱突然尖叫出声,我忙问怎么了。

看向小萱手指的地方,原来是有一窝灶马爬来爬去。

灶马虫把骷髅头当成了窝,从嘴里钻出来,在从眼眶爬下去,一窝大概有十几只。

这不是个例,在仔细一看,我们发现好多骷髅头里都住了灶马,只是没往外爬,离近点儿,拿手电顺着骷髅眼眶照进入就能看到。

“呕!”

小萱干呕说:“太恶心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说你别看了,说不定还住着别的东西,看了恶心。

这时田三久突然咦了声,他转头问:“王把头,你是不是也见过类似的这种墙?”

把头脸色不太好看,他想了想说:“没错,早年间,我在在墨脱色拉的鸟葬场周围见过,不过稍微有些区别,那里的京观墙,每个都有单独的壁龛,不像这里,都用白泥沾在了一起。”

把头眉头紧锁,接着回忆说:“小红的父亲陈小黑,就是死在了那儿,被他们南派和长春会的几个人活埋了。”

“你说的小红,是行里的一颗痣吧?”田三久问。

把头点了点头。

“把头,红姐她....”听到突然讨论起红姐,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先别说了,都是陈年往事了,我们先集中注意力迈过眼前这关。”把头说。

“你们快过来!有发现!”鱼哥突然打着手电喊道。

“哪儿?什么发现?”

鱼哥蹲在地上说,“你们看,这有一块小青石碑。”

一看,还真是。

这块青石条长度大概二十多公分,鱼哥用袖子擦了擦灰,能隐约看到,有一排刀刻留下的小字。

不是小篆,把头看了眼就断定是大篆,笔画比较简单,十几个字,有的字看模样就是重复了。

因为带铭文的青铜器值钱,把头年轻时曾照着拓片学习过两年,他研究了半天,尝试着翻译了。

不知道翻的对不对,我估计差不离,大概就是这段话。

“进之者死,开之者死。”

“扰之者死,见之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