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那一脸兴奋的表情,让了解她的顾昕微明白,这是有八卦啊。
她轻轻地掀了窗帘,往外一看——
江岑又一次不怕死地把苏清泉给拦了。
呃……看苏清泉的八卦,可还行?
顾昕微表示:还是可以看看的。
只见穿着雪白衣裙披着浅黄披风的江岑,在这寒风里,如同一株寒梅傲然风中。神情冰冷中,压抑决然的疯狂。
“苏清泉,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苏清泉像是没有听到般,继续往前走。
江岑迷恋地看着他的脸,那么好看,从她七岁那年,就深深地印在心底,每年每天都盼着他快点来娶她,想着婚后可以与他举案齐眉,恩爱非常。
可他却娶了别人!
就连她愿意退一步,进门给他做妾,他都拒绝!
她要让他为自己的残忍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她超龄了,她甚至想过嫁给太子。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给二皇子。只要他将来登顶,她会让苏清泉知道,抛弃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但如果,如果他今天后悔了,那她还是……
苏清泉面无表情地从身边走过,连丝风儿都没带给她。
这份淡然与冷酷,深深刺激了江岑,她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吼:“我那么爱你,你却对我如此冷酷,如果我不能嫁给你,就嫁给你的敌人!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在马车上看热闹的三人,互相对视一轮。
秋叶又缩去车外,顾昕微叹了口气,或许这种绝世大美女的脑回路,与常人不一样?
又或许,上天觉得给了她美貌,别的她已经不再需要了,比如——脑子?
江岑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消失在眼前,泪珠儿断线似地不停地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都是因为顾昕微,都是——
她转头,看到了那辆停在一旁的马车,车外坐着秋叶,那车里——就是顾昕微喽!
她居然又来看她热闹!
江岑又羞又怒,冲上前去:“顾昕微,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你心里可有丝毫的内疚?”
顾昕微撩了帘子看她,很干脆地告诉她:“没有。”
“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人!我母亲如今日夜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下你!”如果当年没救她,现在苏清泉就是她的!
“哦,那你帮我转告她,她现在后悔,也晚了。”
说完,顾昕微就放下帘子,吩咐秋叶:“走。”
江岑直直地挡在路中间,秋叶一扬鞭子,马车就走动起来。摆明了她若是找死,秋叶愿意送她一程。
江岑咬着牙让开路来,看着那侯府门前高大威猛的侍卫,殷勤地赶紧打开大门,迎接他们的女主人回府。
而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江岑美丽的唇瓣咬出血来,被冷风一吹,在唇边凝结成冰冷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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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昕微一回房,就看到自家夫君换了家常的赏袍,坐在窗边看书。
他身上火力大,但又要照顾怕冷的妻子,府里的地龙,总是烧得旺旺的。这也是他不爱在家里待着的原因之一。
太热。
尤其是跟她在一起时,更热。
顾昕微一头钻进净房,梳洗换衣裳,正穿一半呢,旁边突然响起男人幽幽的嗓音:“热闹好看吗?”
她系带的手差点把带子给扯断,嗔他一眼:“干嘛啊你,吓我一跳!”
“嗯,所以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虽然不爱说话,但论嘴毒,谁能毒过苏清泉?
顾昕微懒得理他,继续系带子。
他上前,伸手帮她。
苏清泉的手指,真的长得特别好,又长又直,还分外有力,除了——
“你、在、干什么?”顾昕微磨牙。
某人毫不心虚地理直气壮:“帮你。”
“我可谢谢你了。”她脸红红地去扯他探进衣襟深处的手,没扯动,还被他一把按在身上,然后……
她羞地脚趾地蜷起来。
“这么久了,你怎地还如此害羞,嗯?”
“你……也不看看你……有多过份……”她喘得话都快说不出来。
“嗯,那我看看。”
呸!不要脸!
“你不是想生孩子吗?要脸怎么生?”
好有道理,她立刻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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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越是逼近过年,天气越是一天比一天冷下来。今日虽未继续飘雪,但那北风刮的可紧,走在外面脸蛋吹的生疼。
这天气一冷,顾昕微就有些懒怠动弹,整日懒洋洋地窝在家里,要么看看话本吃吃零食,要么听秋叶讲八卦,就着暖暖和和的温度,摆在窗台边的水仙叶片都婀娜了几分。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房里暖和的很,吴妈妈抱了账册子进来,被暖风一薰,反倒打了个冷颤。
“这天冷的,北风吹了一宿还不停。”她把册子放在小炕桌上:“夫人既得闲,就翻翻这账册,年底庄头铺子都来交账,帐房算了好几天,可算是理出来了。”
这话倒是不错,顾昕微虽说是要做甩手掌柜,但大方向还得有数。她倒也没推辞,只是回道:“妈妈先放一旁,等我空了再看。”
空了?她现在很忙吗?
吴妈妈一打量,哟,还真忙,两手都不得空。
嘴里衔着蜜饯,吃得脸颊鼓鼓的,手上还捧着果盘,里面核桃松子香榧之类的放了满满一盘,还有一本翻开的话本摊开在膝盖上——
这……
经验丰富的吴妈妈瞧了瞧顾昕微圆润了一圈儿的脸蛋,摸出房去,叫了芸枝过来问:“夫人这个月换洗了吗?”
“没呢,上个月也没换洗。”
吴妈妈一拍巴掌:“这还了得,你怎地都不告诉我一声?”
芸枝被唬了一跳,赶紧认错:“妈妈对不起,前儿事多,我给忘了。”
夫人小日子本来也不太准,这种没换洗的时候也是有的,芸枝又是个姑娘家,哪里懂这些。
就不能指着这些小丫头!吴妈妈戳了她一指头:“现今能跟以前比?夫人没换洗是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说完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不行,她得把德庆堂的周大夫给请来,他最善妇人脉息。
御医现在还不敢叫,万一惊动了宫里。
芸枝没头没脑地被吴妈妈说一通,委委屈屈地下去了,也忘了去跟顾昕微提一嘴。
所以,当吴妈妈扯着快要跑断气的周大夫来时,顾昕微正抱着栗粉糕啃得正欢,如今这侯府里,想吃百味斋的栗粉糕,随时都能吃得上,新新鲜鲜,热气还没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