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顾昕微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非常有危险意识地拼命摇头:“不想,不想,我完全不想知道。”
他掩下眼眸,不知是否失望,继续看桌上地图。
顾昕微见他一直在看地图的东北角,不由好奇地指了问他:“这是哪里?”
老实说,她看不太懂古代的地图,那是跟现代那种精确定位的完全不一样,山川河流也画地很抽象,她最多只能看明白个方位。
“大真。”他纤长的手指往上一点:“如今他们已经在洛安城外屯兵三十万,蠢蠢欲动。”
镇南伯想请他去北方走一趟,所以最近频频找他。
苏清泉以前觉得无所谓,能去战场挺好的,他可以大开杀戒,不过现在嘛……
看着娇软的妻子,他居然有点舍不得。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但他这人行事向来干脆利落,舍不得就舍不得吧,也没什么。
或许,他可以带她一起去?
苏清泉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错,去战场上很爽,跟妻子睡觉更爽,两个一起来,唔,那滋味,应该会……
顾昕微要知道他脑子里此时转的是这个念头,估计会打爆他的头!
她突然想到原书里,他去北方平乱,然后灭了大真的王朝,直接自己称了帝。
看来就是这场战争了。
所以,他是要去北方?他还会不会像书里写的那样,直接在那边称帝?那她怎么办?
“你要去北方吗?”
“嗯。”
她抱了他的手臂,不说话。眼睛酸酸的,他要真是在大真称帝,以嘉和帝那小心眼的,他就是章齐的敌人,他与她之间要怎么办呢?
她有点难过。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什么?”
向来坦率的苏清泉,直接把他邪恶的想法一说,顾昕微果断地伸手拧他腰间的肉,呃,没拧动,因为都是肌肉,太硬了。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东西?”
为什么表面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远离红尘,内里全是睡觉、爽,关键他就这样说出来,不知道她是会——害羞的啊!
他看着她,几分不解:“这个不正经吗?”
正经吗?
苏清泉掐了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来,你告诉我,哪里不正经,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嗯?”
他的手……
顾昕微颤抖起来……
就很过分啊,宣武侯,你这样是很犯规的你知道吗?
她没撑过十分钟,就软了下来,当她实在受不住,搂了他的脖子催促他时,他的她的唇边轻轻地呢喃:“白日宣 淫,正经吗?”
“唔……只要是你,都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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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卫围困宣武侯府,直接成了一场闹剧。
他们日日夜夜在侯府站岗,帮忙跑腿忙活,嘉和帝脸上无光,心里郁闷,偏偏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没人给他搭梯子。
就连他暗示明示几个自己的心腹大臣,都给他装聋作哑。
偏偏贵妃还天天来催,问他几时让人去抄宣武侯府。
抄抄抄,抄个屁!
他敢抄苏清泉,明日这龙椅上坐着谁就不知道了!
什么?抓了顾昕微威胁他?
就你tm长脑子会想事儿是吧?你是想让老子跟他撕破脸,你好来捡漏?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是想谋朝篡位?
呸!
素来贤惠的皇后,这次也铁了心不搭不理,摆明了不给她个交待,她是不会管的。
怎么交待?
嘉和帝硬扛了好几天,脸色一日比一日沉,最终还是扛不住,这日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余闻春说:“贵妃不分尊卑,不敬皇后,降为昭仪。挪居勤思宫,禁足一年。”
秘书监运笔如风,余闻春弯腰领了口谕。
等他到贵妃娘娘跟前把圣谕一宣,楚媛听了如同晴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是她弟弟死了,她吃了这么大的亏,为什么受罚的还是她?
她想冲出去质问皇上,却被余闻春带了十几个太监前来,拦下了她,让她挪宫。
“娘娘,时辰可不早了,请吧。”
“余闻春,你敢拦我?”
“娘娘这话过了,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敢拦娘娘呢。只是皇上吩咐了,今日务必要让娘娘挪宫,奴才领了这差使,自然得办好它。还请娘娘不要为难我们才是。”
“你!给我滚开,我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吩咐了,不想见你。对了,皇上还说了,昭仪娘娘这没上没下的脾气,得改改了,来人——”余闻春挥了挥手。
楚媛对他怒目而视:“你要干什么?”
“皇上说,赏娘娘三十个巴掌,让娘娘认清一下什么叫尊卑贵贱。”
两个太监上来就抓住楚媛的手臂,一个一脸严肃的四十岁左右的宫女走到她面前:“楚昭仪,得罪了。”
“你敢……啊!”
宫女扬手就是干净利落的一掌掴来,又重又稳,打得楚媛尖叫不已。
她向来细皮嫩肉,精心保养,哪里受过这种苦,没挨十下白嫩的脸蛋就肿地老高,但那宫女的手还是没停,一下一下地继续。
脸皮肿了,嘴角沁出了血丝,一掌接一掌,好疼……太疼了……
她痛苦地叫着,骂着,说要把他们都凌迟、剥皮,反正怎么恶毒怎么骂,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吓得缩到一旁不敢说话。
毕竟,是皇上下的命令,难不成抗旨不成?
只有香露挣扎着想来救她,被一旁的太监拖了下去。
三十下打完,宫女很稳地收了手,福了一礼,退下。
余闻春手一扬,抓着她的太监就松了手,楚媛没了支撑,软软地滑倒在地。
“娘娘还是早点收拾妥当,今日申末要搬进勤思宫,若是迟了,皇上再降罪下来,娘娘就是要凌迟谁,也无用。”
说完,余闻春带了人扬长而去。
被放开的香露等人赶紧上前搀扶楚媛,搀了半天,总算扶起她来,她抬头,一张芙蓉娇颜此时像是开了酱油铺,五颜六色印满了指痕,好不狼狈。
她缓缓地吐了口血,一粒洁白的牙齿,和着血水吐了出来。染着鲜红丹蔻的漂亮指甲,狠狠地抓在地上,顾不得皮肉之痛,她一把抓住香露的手:“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