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滴泪,半盏相思。
布置地喜气洋洋的新房内,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屋子的丫环婆子还有喜娘,都被苏清泉冰冷地一瞥而赶得一干二净。
顾昕微不知道前院是否有开席,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没有要去酒席上敬酒的意识。
想来,也没人敢喝他敬的酒。
恐怕从古到今,都没有人经历过这样的婚礼。
但这是苏清泉与她的婚礼,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他一直紧紧地盯着她,顾昕微感觉再被他看下去,自己就能烧起来。
他伸手,稳稳地探向她的衣襟——
这也太直接了!
顾昕微一把抓住他的手,娇娇地软软地说道:“我饿了,我们先用饭可以吗?”
他沉吟半晌,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顾昕微轻轻地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这男人打算不管她直接做。
毕竟,他可不知体贴为何物。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食物,都是顾昕微爱吃的。只是此时,就是山珍海味,她吃来也是味同嚼蜡。
谁能在他越来越热的目光中,还能淡定从容?
她越吃越慢,实在噎得慌,只能放下碗筷。
苏清泉漂亮的眼眸一亮,手就伸了过来,又被挡了——
在他的清亮的眼眸下,她勉强把自己的话说清楚:“我要先洗漱。”
“不行。”
“求求你了,夫君。”
她的声音很低,很媚,让他的心底长出一根藤蔓来,缠着他,绕着他,柔软又坚韧,磨得他心火直烧。
抱过她来,吻上去。
等到呼吸相闻,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渴望她这么久,久到,好像等了一辈子那么长。
她软在他怀里,任他恣意品尝,反复搓揉。
一吻终了,她气喘不宁。
他在她耳边轻咬:“给你半个时辰,嗯?”
他在说什么……
“舍不得我?那我们继续?”
她从他身上弹跳开来,脸红如胭脂炫染,往洗漱间逃去,临进门前朝他说道:“把我的丫环叫进来。”
半个时辰,那时间真是卡得相当死。
顾昕微完全顾不上害羞什么的,在绿荷、芸枝的伺候下卸了妆,舒服地洗了澡洗好头,换上柔软清爽的寝衣。
这时不得不佩服吴妈妈,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对宣武侯这门亲事诸多不满,还担心小姐活不过今晚。
但她还是,准备了薄如蝉翼的大红寝衣,希望宣武侯能看在小姐美色动人的份上,别杀她……
当绿荷红着脸蛋把衣服捧过来时,顾昕微吓得差点从浴桶里跳出来。
这古代人原来这么豪放吗?
这是寝衣?穿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室内三人,都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那脸羞的通红,到底还是顾昕微见多识广,镇定自若,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苏清泉的个人资本……
实在是,雄厚到让人,唔,觉得还是不要再多刺激他为好。
于是只能辜负吴妈妈的盛情,选了最普通的白色寝衣。
芸枝拿了干净的棉帕为顾昕微擦着头发,一边问她:“小姐要不要再喝一碗甜汤,刚刚我看厨房备了小姐最爱的银耳雪梨汤,那胶出得极好。”
现在给你小姐吃龙肉都没滋味,顾昕微拒绝得很干脆。
换了几张帕子,总算将头发擦到半干,苏清泉很准时地跨了进来。
两个丫环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哆嗦着行了礼,赶紧退下。
于是房里再度只余他们两人。
新婚之夜,一个渴望已久的男人,顾昕微自己都开始打哆嗦了。
苏清泉的体贴,也就只有那半个时辰了。
他抱过来的手臂,分外有力,混着他特有气息,还有那唇 舌,不同以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吻会走向何方。
本以为都没经验,只能……
可她发现,苏清泉永远可以刷新她的认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几次三番……
窗边透出了隐隐的白,他的眼睛还冒着绿光……
现在顾昕微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说好的第一次呢?
这是没日没夜的耕耘啊,她要死了。
苏清泉很亢 奋,他发现,原来还有比杀人,更能让他兴 奋的事。
于是,顾昕微遭了殃。
直接后果就是,她睡到第二天中午,依旧起不来床。
身子从头到尾跟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而且还是反复碾压……
无处不疼,无处不酸,更不用提……哎,她真的哭了,抹了眼泪狠狠地咬那个不知餍足为物的男人——
她真的应该早让他得逞算了,这是憋坏了啊……
这个新婚夜,真是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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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三遍,天光大亮,顾昕微在床上兀自沉睡,无知无觉。
芸枝和菱枝在院门外徘徊了好几圈,依旧没勇气跨进去。
吴妈妈一早从厨房监工完早饭,回来就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跑,见两个丫头在院口跟驴转磨似的,不由唬了一跳:“怎地,小姐还没起?”
不会……真的……
吴妈妈感觉身上的力气在不断地流失,软软地朝地上瘫去。
“妈妈。”绿荷吓得赶紧上来扶她。
吴妈妈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姐……她……”
“我们……也不知道。”她们捧着盆在院门前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昨儿侯府唯一的小厮张大力说了,没有侯爷允许,任何人不能进他院子。
洞房花烛,按理得安排有经验的婆子值夜,但苏清泉让她们滚,她们也只好滚了。
张大力还说,侯爷耳力好,不能近院门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所以,到现在她们连门都没进去,里面也有丝毫动静,没见人出来,她们其实也正害怕呢。
“都这时辰了,这如何使得。”担心自己的宝贝小姐,吴妈妈把心一横,抬腿就往院里走。
刚跨进院里,就听到一道冰冷的嗓音:“滚。”
是苏清泉。
三人的脚步僵住,一动不敢动。半晌,还是吴妈妈咬牙壮着胆子说道:“侯爷,我们来伺候您和夫人起床。这时辰也该起来用早膳了,太晚对身子不好。”
屋里没有声响,好一会,吴妈妈似乎听到她家小姐娇娇糯糯的声音,随后一声清脆的巴掌响,里面又安静下来。
至少……还活着……
这瞬间,院里的三人,同时只有这卑微的庆幸。
然后再度听到苏清泉那个冷冷的“滚”字,她们只能又滚了。
毕竟见过他杀人,她们可不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多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