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遮天蔽日的箭雨掩护下,前军将士下马变步卒,举着盾牌刀枪向东侧豁口冲去。
而此时尘烟中的叛军已是乱成一大片,加上没有善战的将领稳住局面,乱势还在不断扩散。
“轰~”
城墙上飞舞的一排櫜旗被一支支火箭射中,火势随风猛烈燃烧着。
两军对战,士气很重要,而櫜旗很大程度上就是士气的象征,现在櫜旗倒了,乱势很快变成了一股溃势。
一些城墙上的叛军将士为跑得更快纷纷丢下兵器,而城墙下正懵逼的叛军见状也开始疯狂往后撤退。
而撤退不及的叛军,迎来的是收割他们生命的箭雨,以及如虎豹豺狼般冲进来的北炎将士。
“咻咻咻~”
“啊~啊~”
“噗通~”
“顾帅有令,投降不杀!”
“别杀我,我投降!”
“饶命!”
......
打过,方知双方的差距,北炎八万骑兵大都是百战老兵,乃绝对的精锐。而叛军所谓的精锐只是相对于不堪一击的南雍其他军队来说,何况北炎还有小炮的相助。
装备,经验,战阵,将领,士气等,叛军被全面碾压。
在北炎军面前,叛军宛如新生幼儿般只顾嗷嗷嚎叫,稍微露出反抗的,很快就被剁掉了。
兵败如山倒,绝不是说说,叛军十四万大军,好多战甲都没穿好就被北炎骑兵杀得七零八落,活着的倒也爽快,见逃不掉,纷纷缴械投降。
那些下人,农奴,江湖人组成的杂牌军,有的连刀枪都不会握。
徒有人力,毫无战力,北炎军甚至不屑杀这些人。
当然,要是谁敢反抗那就不客气了。
黄景等耀日王庭的高层听闻战报,差点没反应过来,以为在讲鬼怪话本。
话本的内容,很是恐怖。
一会儿的功夫城墙就没了?数十万大军竟毫无反抗之力?
你他妈在逗我?
再三确认消息后,高层们一阵惊恐,阴云凉爽的天气,冷汗一个比一个多,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来不及思考到底是什么缘由,来不及处死临阵脱逃的将领,高层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溜!
连黄景也不例外。
实力差距这么大,谁能料到?
惊骇,恐惧,吞噬着前一刻由自我安慰和阿谀奉承中构建的强大内心。
黄景是真的怕了。
因为那个男人点名要杀的,第一个就是他。
当死亡离得如此近的时候,他发现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也并没有多一根钉钉...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溜了!
于是,黄景以及高层们赶紧带着仆人亲兵以及一众家眷,收拾好金银珠宝,粮草物资,从南门离开,往扬江逃去。
加上亲卫,人数总共约有近万人。
可让他们绝望的是,出了南门他们发现几个码头居然燃起了熊熊烈火,靠近的几艘船也燃了起来,负责看守的士兵横七八竖地躺在江边。
血液,顺着身体流到了江中,看起来颇为渗人。
水路,被彻底堵死了!
一行人惊惧更甚,吓得各自溃散,沿着江路四散而逃。
顾正言心思缜密,怎么可能让他们逃?
田玲率领的弓箭军和暗麟卫早早埋伏在各江道必经之路的林子旁,这些人冲过去就被射杀当场。
看着一具具刚刚还鲜活的尸体倒在自己跟前,没人敢乱跑了,纷纷往后退去。
恐惧,再一次弥漫在人群中。
他们知道,这次,很难善了了。
心中顿时升起了浓烈的悔意,他们很想给自己两耳光,更想问问之前的自己。
是谁给了自己勇气敢正面和那位天将对阵的?
天将,果不可敌也!
“天王,肿么办?”
一众衣冠不整的大臣,朝前面同样有些狼狈马上的黄景惊慌问道。
很难想象,这群人在几个时辰之前,还是一副意气风发,江山尽在我手的样子。
怎么办?老子知道怎么办?
黄景心中吐槽,没有理他们,而是迎着江风自顾自思索。
他不能死,更不想死。
他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还有很多钱没花完,还有很多女人等着他睡...
不行!
本王绝不能死!
那姓顾的小杂种要本王命,本王偏不让他如愿。
黄景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准备突出重围。
码头所在,江面比较宽,往下走数里江面就比较窄了,可以强行过河。
只要过了河,北炎骑兵暂时没办法了。
冲!
“唰~”
黄景拔出刀朝前指了指,大喝一声:“往下游走!那里有几处窄的地带可强行渡河,给老子杀过去,退后一步者,斩!”
“是!”
虽然恐惧,但将士们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于是纷纷催眠自己,大着胆子往正躺着一堆尸体的隘口冲去。
“咻咻~”
“盾牌,拦住!”
“噗噗~”
终究是人多,在留下了一堆尸体后,黄景在亲卫们的保护下还真策马冲了出去。
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很多大臣地主权贵直接被射杀在地。
这些人生前都是绝对的大人物,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谋一场王图霸业,结果霸业毛都没有见到一根儿就把自己先谋进去了。
“玲将军?黄景要逃!”
林中的弓弩手看着黄景策马狂奔的身影,朝田玲提醒道。
“哼!”
田玲闻言唰地一声站起来,双目如炬,气势凌厉,持弓大开,箭指黄景大腿。
“咻~”
箭矢破空而去,如流光般朝黄景疾驰而去。
“噗~”
“嗷~~”
箭头准确地钉在了黄景的腿上,黄景吃痛大叫一声,差点被射翻下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已是满头冷汗。
“嗯?玲将军?”
刚刚说话的弓弩手目露不解。
以玲将军的箭术,能射中大腿定能射中头颈胸。
为何射大腿?
田玲瞥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看好了,不许再让人过去!”
“是!”
弓弩手藏起疑惑,开始下一轮张弓。
田玲看着依稀消失的黄景身影,目露冷笑。
是人是狗,都敢惹顾帅?
“咻~”
此刻,郦城已经被北炎军完全控制起来。
虽然场面整得挺大,但并没有太多生死交战,叛军只被斩杀了七千人不到。
除了跟着黄景溜的,城内还剩十二万余人,此刻正带着惶恐,双手举高高跪在郦城的街道两旁。
目的当然是迎接那位传奇将军,顺便给自己个下马威。
而顾正言全程只是在城外冷眼旁观,并未出一刀一失。
要不是许下承诺要亲取那十二位勋贵的人头,这种级别的战事根本用不着他亲自来。
“驾~”
“吁~”
霍行带着几个亲兵从城内出来,朝顾正言抱拳道:“顾帅,全部解决了,黄景那小子好像从南门跑了,有田将军候着应该跑不了多远。”
“请顾帅进城。”
听到黄景溜了,顾正言目光微缩,点了点头。
“走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