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言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将领,不多时,悠悠道:“这俩人是本官的朋友,说说经过,他们怎么成了山贼了,是否有些误会。”
顾正言做事很谨慎,要是此事确实是将领职责所在,那他将会换种温和的方法保下二人。
上来就动手,非成熟男人的行为。
将领调整了下情绪,拱手道:“回顾大人,这二人在刀锋岭杀了我一巡检司军卒,我等赶到时,这兄弟还剩最后一口气,临终遗言说凶手正是一青衣中年汉子和一黄衣少女。”
“我等一路搜查打听,才知道这二人胆大包天,竟躲到东原城。”
“这二人就算不是山贼,也是流寇恶徒之流,还望顾大人不要小人蒙骗,还我巡检司兄弟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巡检司的军卒都盯着顾正言。
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你是顾大人,也不能偏袒杀人凶手吧?
况且被杀的还是官府的人。
刀锋岭?顾正言心头一震,这么巧?
房间里的二人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田玲一脸愤恨,正要冲出去理论:“他胡说!我根本没有射死那人,而且是他先动的手。”
“嘘~”田术赶紧拉住她,一脸凝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官字两个口,你怎么说得过他?给我待着!顾大人会处理的!”
田玲眨了眨眼:“顾大人不会把咱们送出去吧?”
田术眉头一皱:“不...不会吧?顾大人不是这种人...”
“那他是什么人?”
“他是…你问这么多干嘛?”
顾正言看了看周围和楼下的巡检司军卒,最后看向将领,神色淡然道:“你是东原巡检使?”
“回顾大人,正是,末将姓张名正。”将领颔首道。
顾正言眼里升起一丝冷意:“你是觉得本官好糊弄吗?”
张正一愣:“顾...顾大人,此话何解?末将所说句句属实,何曾糊弄过大人?”
“啪~”
“噗通~”
“噗~”
“唰~唰~”
“大胆!”
顾正言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张正扇翻在地,张正吐了一口血,脑子已经有点懵了。
巡检司军卒拔出了刀,朝顾正言怒目而视,戴良郑进也拔刀相向。
场面一触即发。
顾正言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些军卒:“如果你们再向本官拔刀,死罪!收刀!”
军卒们被顾正言的眼神吓到了,犹豫片刻后纷纷收起了刀。
有个军卒收好刀,一脸不忿道:“顾...顾大人这是为何?那二人杀我巡检司兄弟,顾大人为何偏袒贼寇?”
这话一出,众军卒都带着质问的目光。
你身为朝廷的剿匪特使,不站在巡检司一边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过分了?
地上的张正回过神来,摸着下巴,目光怨毒地盯着顾正言。
“顾大人,就算闹到布政使衙门,末将也要...要讨个说法!”
“末将抓捕贼人,何错之有?”
顾正言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顾正言本以为这件事情很简单。
兴许是城内或者来的路上有人认识叔侄二人,恰好这人又是被抢过的,心中不忿下才偷偷向官府告密,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但张正反常的态度,蹩脚的诬陷,让顾正言知道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要说平时乌袍寨杀巡检,顾正言信,但现在绝对不信。
他已经反复交待过田术要小心行事,要真杀了巡检怎么可能大摇大摆来城里?
关键还不告诉自己?
还有,少根筋的大姑娘田玲吃得满手流油,这哪里像是杀人之后的样子...
当然,要光是诬陷或者不给面子,那顾正言也不会如此生气,更不会对张正生起杀意。
让顾正言在意的是,他发现张正背后好像还有其他人!
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因为东原城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其他势力绝不允许插足!
东原山脉藏了七万大军,光是每日的粮草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没有足够的后勤供给,这支军队基本可以原地解散了。
隔得最近的东原城自然就成了东原山脉的天然后勤站。
所以,东原城上上下下早被姜葵的人渗透穿了。
这也是为什么东原城逐渐成为物流集散地,且东边的商道鲜有山贼敢打劫的原因。
没有这些布局,何谈养一支军队?
巡检司这种半衙役半军队的检查机构,更是重点掌控对象。
除了普通军卒外,里面有官阶的将领,清一色都是姜葵的人。
可顾正言刚刚却发现,张正后面好像还有其他人。
为了安全,顾正言来之前就让金福跟东原城的暗麟卫打过招呼。
也就是说,东原城的高级官员应该知道顾正言来的消息。
就算张正的品级低下不知道顾正言,可他的上司应该知道啊,不可能让张正大动干戈找顾正言麻烦。
最关键一点,张正背后要真是姜葵的人,抓田术二人,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一番思索,顾正言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后勤之地,居然被其他人所渗入!
真是岂有此理!
顾正言动了杀心。
他知道,背后那人居然能在暗麟卫的眼皮底下控制巡检,肯定不简单。
看来幽云府的水,很深啊。
还有,田术二人到底遇到了谁?
带着疑惑,顾正言走到张正面前,陶出了一块不起眼的牌子。
张正见到这块牌子,神色大变,顿时汗如雨下。
这这这...
怎么可能?
顾大人居然是那位的人?
那你还剿个锤子的匪?
刚刚还算沉稳的的张正一下慌了,当即向顾正言跪下认错。
“顾...顾大人,是属...属下的错,属下记错了,死去兄弟的遗言是说两个二十的青壮杀害了他...”
“哗~”
不明真相的巡检司军卒惊了。
尼玛,遗言还能记错了?我说头儿,你把咱们当傻子呢?
“跟我进来!”顾正言冷冷道,说罢转身进了房间。
张正脸色惨然,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起身往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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