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了一天的相处,洛书瑶对顾正言有了一些的改观和期待,可谁又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敏感的洛书瑶想到今天发髻的事情,又回想自己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越想越乱,卷着秀发的小手也动得越来越快...
顾正言忙前忙后,在堂屋铺好了简易的小床,又关上了门。
“吱呀~”随着一声关门声传来,洛书瑶深吸了一口气。
希望你不要逼瑶儿做瑶儿不愿做的事情...
看到走进来的顾正言,洛书瑶先开口道:“你要说什么?”
顾正言笑道:“我能感觉得到,你有点不安。”
天色渐晚,孤男寡女,独居一处,换哪个女孩能安...
洛书瑶偏过头,没有说话。
顾正言露出一丝心疼之色,道:“你不用如此,你是天上云雀,无意落在了我这破落的小窝。我顾正言虽然在别人眼里,是个死读圣贤书的书呆,但我现在告诉你,我顾正言绝不迂腐,也绝非一般儒子。所以,洛小姐,你在我这里,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可以说你想说的任何话,没有礼法,没有约束,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压力。”
洛书瑶闻言,转头望向顾正言,小脸上带着浓浓的惊讶和一丝惊喜,她看着顾正言,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般,确认道:“当真?”
顾正言:“顾正言不骗洛书瑶。”
洛书瑶目光盈盈:“那我可以出去抛头露面?”
顾正言:“你喜欢就好。”
洛书瑶:“那我可以不盘发髻?”
顾正言:“这是你的自由,还有,我喜欢长发飘飘。”
洛书瑶:“那要是我不想遵从三从四德...”
顾正言:“所谓三从四德,我觉得是对女性思想的禁锢和约束,糟粕也,你当然可以不用遵从,从心便是。”
洛书瑶:“那我要是很任性呢?”
顾正言:“你本才二八芳龄,天性也。”
洛书瑶心中欢喜,突然有点扭捏,又道:“那我要是一直不想,不想...”
顾正言:“我说过,我的女人,要两厢情愿,我不会逼你做那些事情,如果要做,那也是你心甘情愿,你大不必担心...”
洛书瑶盯着顾正言,再次确认:“顾正言,你...你不会骗我,对吗?”
顾正言脸色一正,点了点头。
洛书瑶思索片刻, 一字一句道:“顾正言,你想成为我真正的夫君吗?”
顾正言沉思片刻,回道:“起初我是被你美貌所吸引,可却发现你远不是一般高门小姐,现在只想好好守护你,只要你在这里的一天。也许我是想的吧,但我觉得你不必因此就要委身于我,大可不必,你更多是对侯爷的不满,以及对自由的憧憬。或者有一天你会厌倦这种生活,到时候你想回到侯府,那你便走吧,至于流言蜚语,让它去吧。”
愣愣地看着顾正言,洛书瑶眼里似有水雾,她抿了抿嘴,认真道:“你小觑了书瑶,书瑶岂是喜新厌旧之辈,要是真要走,那书瑶便不会跟你回来。”
洛书瑶把头发拨弄到耳稍,顾正言看着这月下绝美的倩影,微微一笑。
洛书瑶脸色充满认真:“你能做到吗,也许瑶儿的要求有点无礼,可是,这是瑶儿心中所期愿,要是你真能做到,瑶儿便愿成为你的娘子...”
两人还没有去官府造册,在名义上都还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顾正言笑道:“你要是让我去天上摘星弄月,我当然做不到,不过其他的我尽量,你说下你期望的夫君是如何。”
洛书瑶道:“文可提笔书万卷,武可踏马破千军,诗词双绝,状元之才。”
顾正言:...
他的笑容逐渐凝固,脸色也由原来的轻松愉悦变得难看起来。
“状元之才并非一定要当状元,还有...”洛书瑶盯着顾正言,带有一丝期望道:“瑶儿的夫君,不可风流;不可纳妾;不许喜欢其他女人;对我从一而终;不许骗我;不许打断我的话;不许逼我做不喜欢的事;不许敷衍我;不许欺负我;要懂得宠我;要懂得关心我;要懂得哄我...暂时先这些,以后想到其他我再告诉你。”
顾正言呆愣片刻,深吸口气,强笑道:“要是我做不到...”
洛书瑶把脸别了过去,淡然道:“不知道,也许,不理你。”
顾正言道:“后面的这些我倒是能答应你,诗词无双也罢了,可是文可提笔书万卷,武可踏马破千军,状元之才...你难不成还想让我考个状元还是什么?”
洛书瑶转过头看着顾正言道:“状元倒不必,我在上京见过两届状元,聪慧过人,文章策论独树一帜,可在我眼里也是只尊圣人之言的迂腐儒生,就和你说的,三观不一致。但是你必须要有一定的功名在身。”
顾正言想了想,觉得洛书瑶说的还是有道理。
大雍朝目前重文轻武,文人的权利几乎到达巅峰,连遇战事出征,都要派文人督军督战,武将可以说都要仰仗文人鼻息。
其实这也能理解,古代信息流通不畅,交通不便,一旦心有不臣手握实权的武将权柄过大,那后果难以预料,路阳之变便是例子,文武并重只是少数朝代的昙花一现罢了。
但崇文抑武的弊端便是国防力量发展受到严重阻碍,军队战斗力大幅度削弱。
要知道成洪帝时期,大雍精锐黑甲卫可是能把北方胡人按在地上摩擦。而现在,除了少数如忠勇侯,英武侯带过的老部队,其他守军见到胡人不被吓跑就不错了。
所以,读书成为文人,获得功名,便有很多特权,例如见官不跪,不用缴纳赋税和免除徭役等等。
社会地位也能提高一大截。
这也是很现实的问题,在这个时代,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闲情,也是需要名和利的支撑。
一年被征个两三次徭役,上徭夫堆里采菊吗?
其实顾正言对当官还真没多大兴趣,当然,能当其实也不错,他更感兴趣的是赚钱和生活。
当官的目的从很多方面来讲,不也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很好吗?
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国家大事,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二十二世纪,甚至二十三世纪,天下苍生就一定都过得很好吗?
不见得。
是以,先在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的前提下,再力所能及地做一些这方面的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