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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又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城。

洪武元年,徐达率军北伐,三月一举收复河南,老爷子亲自前往河南考察,改汴梁路为开封府。

洪武三年,皇五子周橚被封为吴王,后来老爷子考虑到吴地乃国家财赋之地,不适宜建藩,又改为了周王,封地开封。

周王虽然同样地处北方,但却不是九大塞王,周藩也从来没有出塞打过仗,一旦有了战事,周藩就变成了燕王的大后方,为北平输送粮草和兵马,随时提供各种战备资源。

燕藩可以节制周藩,同样可以调动其三卫兵马,几位年纪大的藩王中,秦晋一家,而燕周也是较为亲近,无形之中已经造成了对立的局面。

关于燕王朱棣的生母,后世一直有争论,是不是马皇后不好说,但他和周王朱橚确实是亲兄弟,所以燕周两藩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马车上,朱雄英挑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问道:“到何处了?”

驾车的樊忠说道:“殿下,已经到了河南开封的朱仙镇了!”

朱仙镇,,,

朱雄英呢喃一声,对于这个地名,他并不陌生,想当年岳武穆在朱仙镇以五百人大破金人十万大军,而且还是以正面冲锋和金军野战的方式,当真惊为天人。

就在朱仙镇大捷后,岳武穆准备一举收复中原,直捣黄龙时,却被赵九妹连下十二道金牌召回。

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让人惋惜的同时,又愤恨完颜构的软弱和无耻。

“此地可有岳王庙?”

朱雄英突然问道,他想去祭拜岳武穆了。

“回殿下,有的!”

一同驾车的郑和说道:“就在朱仙镇的西南方向!”

朱雄英点点头,吩咐道:“改道岳王庙,周王府不急着去!”

“遵命!”

樊忠驾车立马前往岳王庙赶去。

岳王庙坐南朝北,门口立有两座威严的石狮,大门是传统的朱红色,上面覆盖了绿瓦,牌面上写着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精武岳庙。

走进岳王庙,一块灰色的照壁映入眼前,璧上写有四个尽忠报国四个字,和岳武穆背后刺的字是一样的。

照壁后面刻有两行字,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下面有五尊用铁铸成的人像,分别是秦桧,王氏,万俟卨(mo qi xie)张俊和罗汝辑,都是当年陷害岳武穆的千古罪人,如今全部跪在岳王庙遭受万世的唾骂。

就在朱雄英准备继续前行之时,只见一位刚从正殿走出来的百姓对着中间的秦桧像就是一巴掌,还吐了口痰,气愤的骂道:“我呸,秦桧狗贼,不得好死!”

中间的秦桧像,那张脸都快被百姓抽包浆了!

几百年过去了,如今百姓还在为岳武穆冤死而意难平,更加痛恨这些奸臣狗贼。

朱雄英学着那人的样子,毫不顾忌储君的形象,对着秦桧像同样吐了口水,骂道:“我呸,狗贼,不得好死!”

看到太孙如此唾弃秦桧,其他人也开始效仿。

而这五位罪人跪的方向就是正殿的岳武穆塑像,两侧有四座碑,上面刻着岳武穆的功绩,从三次从戎,初露锋芒,到收复建康,转战江淮,平定游寇,再到长驱伊洛,两度北伐,力反和议,挺进中原,直到最后十年功废,留下千古奇冤,当真让人意难平。

走进正殿,看到的就是让人肃然起敬的岳武穆塑像,左手持兵书,右手握剑,不怒自威,满满的英雄气。

朱雄英站在岳武穆像前,仿佛看到了一位凝视北方,忧国忧民的将军,他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愤怒。

头顶刻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还我河山!

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何以中兴,乾坤世界,无以再复!

武穆死……宋名存实亡!

“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

朱雄英神情肃穆,最终念叨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将军,胡虏被赶出去了,中原收回来了,咱们汉家儿郎又重新站在这片老祖宗留下的土地之上,您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大明有徐达,常遇春,可大宋却容不下一个岳武穆!

朱雄英上完香,又对着岳武穆拜了三拜,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回头一看,几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拥簇着一位身穿蟒袍的中年走了进来。

“来的挺快啊!”

这人被锦衣卫拦在殿外,也没有强闯,而是立马行礼,拱手道:“臣周王朱橚见过太孙殿下,千岁千千岁!”

“臣周王世子朱有炖见过太孙殿下,千岁千千岁!”

“臣朱有爋,,,”

朱雄英回过身来,说道:“五叔请起!”

这位周王与燕王的长相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眉眼之间,不过他没有燕王身上那种犹如猛虎般的杀伐之气。

“臣接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周王表现的很是谦逊,其实早在进开封之前,朱雄英就吩咐锦衣卫去通知了周王府,只不过临时改变主意来了岳王庙。

“五叔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朱雄英随口说着,说起周王,那还真不算多亲近,秦晋,燕周各成一家,至于东宫,那和老爷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随口客套几句后,朱雄英便带着一行人离开岳王庙,前往周王府。

说起这位五叔,那真是藩王中的一股清流,既不喜欢诗词歌赋,也不喜欢带领打仗,唯独对医术情有独钟。

年轻时期的朱橚和几个兄长一样,就藩后飘的不行,做出了射杀军民,强抢民女等不法之事,结果和那一个藩王一样,被老爷子象征性的骂了几句,不疼不痒的。

到了洪武二十二年,朱橚竟然在无诏的情况下私自离开封地前往凤阳,老爷子气的把他送到云南反省去,就这样,朱橚在云南呆了两年。

后来,老爷子看反省的也差不多了,就把他召回京城,问他云南的民情,民生如何,地形地势又怎么样,结果朱橚一问三不知。

老爷子曾评价秦王朱樉,蠢如禽兽,但评价朱橚却是,蠢的连禽兽都不如。

后来,也就是洪武二十四年,老爷子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好大孙,也没工夫去管他,直接让朱橚滚回封地了。

朱橚确实不是带领打仗或治理民生的那块料,但他在云南两年也不是无所事事,他看到云南百姓艰苦,恶疾频发,便萌发的治病救人的想法,于是编撰一本悬壶济世的袖珍方,让百姓有方可医,有病可治。

回到封地后,朱橚继续研究他的医术,对于封地和王府的事情完全不上心,全部交给儿子朱有炖管理,而且把王府的文官都快培养成了医师,老爷子得知后对这个儿子是彻底失望了。

在朱橚去云南的两年,王府大小事务全部都是朱有炖在管理,而且管理的是井井有条,老爷子对这个孙子很是喜欢,既然儿子废了,那就培养孙子吧,于是多次命令周世子朱有炖巡视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