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古出事后的几天内,暗网搜寻一刻都没有停下来,黑白两道集团组织仍在各种打探,多半是不敢相信让人谈虎色变的鼹鼠会那么轻易死去。
与此同时,黑蜂也一跃成为暗网悬赏的头号人物。
或许是想从黑蜂身上确定鼹鼠死亡之谜,又或许是想知道能弄死鼹鼠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即使黑蜂的不择手段早传遍整个暗网。
直到连古消失的第三天中午,特卫技术组才从暗网中捕捉到一条境外加密信息,信息的加密方式很特别,但还是被技术组破译出来,却只有一个字!
“等?”
等什么?为什么等?让谁等?
心间的惊喜转瞬又被疑惑替代,红官瓷白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冯陈连忙解释:“啊其实我们还没有确定是不是……”
就怕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才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褚卫接口说:“我们特卫在暗网上传递信息都有特定的加密方式,但这次截获的分明不同,少爷如果真的想传递信息,不会这么隐晦。”
“你们的信息加密方式有没有泄露?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们特卫……”
冯陈连连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们特卫,不同组别之间也不会传递信息,只有信息技术组汇报给队长,队长再分配任务的。”
一丝苦涩微漾,红官眸中的微光渐淡,心间的失落感饱胀。
连古就像一粒尘埃散入风中,转瞬杳无踪迹,目之所及处处是又处处不是。
“信息来源境外,那去处呢?”红官试图从中找到丝肯定。
褚卫说:“南城。”
闻言,红官神情落寞下来。
“南城不好查,如果非要定位,也不是没办法,就是没那么快。”
南城排查的范围比其他三城更广,黑白两道通吃的就有连家、万家、解家、沈家、金家、王家等,更有本就活跃四城黑道的老首组织,实在不能仅凭一个去处就断定是谁发出。
红官向窗边走去,心绪和窗外的风雨一样乱。
身后两人琢磨着该怎么安慰,眼神推托了下,没等冯陈出声,红官就转过身来:
“我需要你们跟我说个实话。”
外头的轰隆雷声没有掩盖住红官的话,反而将他的话衬得更加清晰。
俩人被问得一愣,看着红官神情变得严肃,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我和连先生第一次接触,是在十六年前,之后就没有什么交集,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你们参与调查的有多少?”
关于他的信息,红官不认为连古会让信不过的人去调查。
冯陈褚卫互看一眼,面露难色,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们也不知道?”红官十分不解。
“倒也不是,其实之前是阿风跟的老大,关于您的很多事,都是阿风去调查的,我们只是从旁协助,比如您的行程,搬家后的位置,和解家的关系进展、人脉网关系线啥的。”
冯陈放开了顾忌,如数家珍地列了出来,毕竟接任务时属他最积极。
“私人的呢?比如个人喜好?”
“这个好办,就说您院里那棵树吧,那棵树长得比房子还高,您又常坐树下纳凉喝茶吃果子,多半是喜欢的,还有别人送的东西,您虽然都收下了,但也不是都会用,雨前龙井茶倒是喝了不少。”
红官:“……”
“关键吧,您又不装监控……啊,这个得问褚哥,他办事效率高。”冯陈意识到再说下去有可能被红官眼神杀死,忙踢了下皮球。
褚卫瞥了冯陈一眼,没反驳。
红官消化了下,”从什么时候开始?”
“打听您的事吗?”冯陈想了想,“大概从您离开解家开始吧,阿风跟得紧,后来我们有参与,也是在您搬过来之后。”
“……那衣服尺码?”
第一次上连怀居时,红官还是被衣帽间的东西震惊到失言,虽然当时颇为疑惑,但也勉强解释得过去,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
“您的衣服都是裁缝师傅上门量身定做,一季一换,想知道您的尺码,只要就去裁缝店里交代一声,多做几套就好了,衣帽间里那些都是最近让师傅赶工做的。”
所以还没等裁缝师傅上门去,红官也并不清楚被多交代做的那些衣服。
红官眉心紧蹙:“那生辰呢?”
他总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来证明他近似荒唐的推测。
冯陈脱口而出:“不是您告诉老大的吗?”
红官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褚卫,得到的是比他更疑惑的神情。
“这事我没有告诉过他,没有我的同意,福叔和林叔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起,除非他向解家的人打听过。”
褚卫摇头:“关于您的事,少爷从来没有向解家打听过。”
但凡打听一二,解家必定多了个拿捏他人的筹码。
可连古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生日?
“黑蜂知道。”红官说,那个录音机就是黑蜂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黑蜂会知道不出奇,毕竟他和解家往来密切,说到底,解家早就知道了黑蜂和连先生的关系吧。”
冯陈杵了褚卫一肘子,把难题抛给他解答。
褚卫点头解释说:“嗯,很早就知道了,少爷知道这事后,有时候为了探听虚实,就会以黑蜂的身份和解家往来,才知道黑蜂原来一直有在打探您的消息。”
冯陈猜测,“可能就是以黑蜂身份和解家接触时知道您的生日吧。”
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红官以为要陷入无解的循环中,窗外的雨打树叶沙沙响,让他想起了另一件疑惑多时的事来。
连古到底是怎么知道《神煞录》上的秘密?
一个连他这个关煞将都不知道的秘密,连古凭什么知道?
还有关煞将死后焚衣献祭之事,连古的行为到底依据什么?
他绝不相信这两件事都能用“巧合”解释。
要么是祖师爷托梦,要么是……
“连先生会‘未卜先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