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驶向金陵的车上,顾韶元把电话打给叶谨言。
“老叶啊,你的秘书陷在金陵,怎么你一点也不着急?”
“呵呵,这不是有你吗?你既然去了,顺便代表我跟姓王的谈一谈,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顾韶元不高兴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淡定,仿佛掐准了自己会去救朱锁锁一样。
我顾影帝是这么好拿捏的人吗?
“你也太不地道了,知道我不放心朱锁锁,故意搁这等着我呢!”
叶谨言连连苦笑,“我真没有给你挖坑的意思,这件事我也很为难,王飞宇就是在对我挟私报复,我去了反而会坏事,你这个局外人倒是可以让他保持理智。”
“到底什么事啊,把你为难成这样?”
“我跟王飞宇还有他哥关系不错,七年前,我们双方暗中竞争淮海路一幢写字楼,那幢楼的产权有点问题,他们哥俩跑去坡县解决这个事。”
“他们并不知道我也看上了那幢楼,解决完产权问题,资金又出了问题,想找我借钱,我当然不可能借给他们,后来我就买下了那幢楼。”
“他们得知这件事没多久出了车祸,王飞宇的哥哥当场去世,王飞宇也因此残疾了,他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把他哥的死跟他的瘫痪怪到我头上,这完全没道理啊!”
如果从商业竞争的角度去看,叶谨言的做法没什么问题,两方人都看上了那幢楼,那就各凭本事呗。
但如果从朋友的角度去看,就有些不地道了。
直到那幢楼被叶谨言买下,王飞宇兄弟才知道他也是竞争对手,叶谨言一直躲在背后,等人家把产权问题解决了,才跳出来摘桃子,算是比较阴损了。
假设王飞宇兄弟早一步知道叶谨言跟自己竞争,肯定会另想办法,不会傻乎乎的把饭做好,给别人端到餐桌上去。
顾韶元甚至怀疑叶谨言还有别的背叛行为,比如利用朋友的身份从王飞宇兄弟那里打探内部消息,不然事情不会那么巧,人家前脚把产权问题解决了,叶谨言后脚就把楼给收购了。
王飞宇痛恨的点就在这里,他们拿叶谨言当朋友,叶谨言拿他们当傻子,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后捅了一刀。
更何况,得到消息的时候,王飞宇的哥哥正在开车,心神大乱之下,一场车祸把命给夺走了,王飞宇也因此失去了一条腿,做了整整五年的康复治疗。
如果顾韶元是王飞宇,他也会恨死叶谨言,想尽办法整垮他。
顾韶元没再跟叶谨言叨叨,人都在路上了,再多的抱怨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心里还是膈应。
那老家伙就是吃准了自己放心不下朱锁锁,哪怕自己的秘书陷在那里都可以稳如泰山,反倒是自己这个外人主动跑过去替他打白工,太?不平衡了!
你叶谨言能做初一,茶哥我也能做十五!
既然想利用我,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了!
似是感受到顾韶元心情很差,蒋南孙主动抱着他的脑袋放在胸前,帮他按摩。
“到了地方,我替你好好教训锁锁,你别怪她好不好?”
“她是我的女人,出了事自然有我替她撑着,我只是搞不懂锁锁为什么那么冲动,就算要帮朋友,也该量力而为吧?今天这个事,明显不是她可以卷进去的,非要瞎掺和,哎!”
谁让茶哥心软呢,他可以对敌人狠辣无情,对自己的女人怎么也狠不起来。
蒋南孙甜甜一笑,“知道你在乎我们,我跟锁锁都特别感动,真的。”
“感动个屁,净给我惹麻烦。”
“别这么大火气嘛,我帮你降降火好不好?”
咦咦!这敢情好!
蒋南孙扶起顾韶元,随后朝他媚笑了下,弯下了腰。
谁让朱锁锁犯了错呢,作为关系最好的姐妹,替她分担一点也是应该的。
顾韶元背靠着椅背,双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蒋南孙的秀发,一边享受,一边假惺惺的说,“锁锁的错误不该由你来替她承担。”
“我没想替锁锁求得谅解的意思,只是突然想练习一下闭气,别说话,我要试试能不能一次闭气超过一分钟……”
茶哥能怎么办?只好认真的帮蒋南孙练习了。
顾锋很机智的升起了中间的挡板,尽量把车开的平稳一些。
……
几百公里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顾韶元甚至都没感到有多疲惫,车子已然驶进了金陵地界。
蒋南孙靠在他怀里,两只手不停地揉着脸颊,肌肉又酸又痛,似乎还有点抽筋,不由得嗔了他一眼,真是个牲口,就不能时间短一点。
好在闭气的成果还是很不错的,顾韶元已经不生气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过去多久,车子停在了一幢年代久远的小楼前。
走下车,顾锋询问,“boSS,我先进去查看一下。”
“用不着,我们直接进去吧。”
来到楼上,一眼便看到坐在那里,无聊玩手机的朱锁锁,蒋南孙满脸惊喜,跑过去抓住她的手。
“你没事吧?”
朱锁锁不安的看了顾韶元一眼,摇了摇头,“王总招待的挺好的,就是时间太晚了,有点犯困。”
顾韶元对顾锋吩咐了声,“你去把范秘书背下楼,锁锁,你们也一起下去,我跟王总好好谈谈。”
朱锁锁很担心,“我在这里陪你吧……”
顾韶元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走过去跟王飞宇握了握手。
王飞宇给他倒了一杯酒,温和的笑着,“想听听我跟老叶之间的恩怨吗?”
顾韶元大马金刀的坐在对面,右脚搭在左腿上,脚尖轻轻晃动着,显得很放松、很悠闲,仿佛不是来跟敌人干架的,而是来串门的。
“我既然来了,时间多的是,王总愿意讲的话,我也很乐意做个听众。”
王飞宇心头暗动,感觉顾韶元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很温和,难道他跟叶谨言之间有什么龃龉?
可自己的调查结果显示,顾韶元是叶谨言的铁杆支持者,难道对方在故作姿态,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