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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毙。”赵爱民轻声自语,咬牙撑起身子,扶着墙角,一点点爬到水缸边,舀了一瓢水灌了下去。

冷水入肚,胃里更是一阵翻涌,他忍着恶心,几次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最终只能靠坐在墙边,闭上眼睛,试图用呼吸调整那一阵阵的抽痛。

夜深了,院子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已经熄灯睡去,有人还在厨房洗锅刷碗,水声叮叮咚咚地传来,让这深夜不至于太死寂。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赵爱民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他睁开眼,没动,只是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极轻,像是有人刻意放缓步伐,生怕惊动了屋里人。他缓缓起身,拿起靠墙的一根木棍,轻轻站到了门后。

“吱——”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光,朝屋里张望。

“谁?”赵爱民低喝一声,木棍猛地举起。

那人吓得一哆嗦,手一松,门啪地一下被风带着撞开,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我我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睡了没!”是棒梗。

“棒梗?”赵爱民冷着脸,瞪着他,“你大晚上来我屋子门口看什么?”

“我……我娘说你从我许叔那边回来后不太对劲,叫我过来看看。”棒梗一边说一边后退,小脸上全是慌张,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

赵爱民盯着他,心里却泛起另一股疑云。秦淮茹叫他来的?她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来了?

“你回去告诉你娘,我没事。”赵爱民声音冷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没事别往我屋门前跑,院子里人多嘴杂,别惹事。”

“哦哦……好……”棒梗点头如捣蒜,转身就跑,鞋底在石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动,片刻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赵爱民站在门口,望着远处那微弱的灯光,神情沉思。他心里越发觉得,这院子里正在酝酿着什么风暴,而他,已经无可避免地被卷了进去。

他缓缓关上门,转身回到炕边坐下,忍着隐隐作痛的腹部,低声喃喃道:“许大茂……秦淮茹……还有贾张氏……你们谁都别想安生。”

赵爱民一夜无眠,腹中的绞痛虽渐渐缓解,却依旧像一根隐形的针,不时扎上一下,让他彻夜难安。天刚蒙蒙亮,他就坐起身,靠着炕沿,拧开茶缸,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昨夜剩下的凉水,舌尖都泛着一股苦味。

外头的鸡鸣声此起彼伏,院子里开始有人出来倒水、泼水、咳嗽、打喷嚏,四合院的一天,又如往常一样,缓缓拉开了帷幕。

可赵爱民的眼神,却比往日更锐利了几分。他低头摸了摸肚子,心里这口闷气,越发压不下去。

“你许大茂既然敢动手,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起身换了身干净的灰布中山装,袖口熨得一丝不苟,鞋也擦得锃亮,整个人看着比昨晚精神了许多,仿佛昨日那一场腹绞剧痛,不过是一场错觉。

他先去了水房,特意选在人多的时候。院子里几个大婶正围在一处洗衣服,一边搓衣领一边闲话家常。

“哎哟,你们听说没,昨儿晚上秦淮茹家的棒梗半夜在外头跑,说是赵爱民肚子疼,叫他去看看。”

“哎?我咋没听说?赵爱民?他那人不是最结实的?咋还能闹肚子?”

赵爱民从水房口缓缓走进来,假装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接了点水洗脸,顺口接话:“唉,昨晚是真难熬啊,一回家就肚子疼得打滚,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众人一愣,几双眼睛立刻看了过来。

一位胖婶忙问:“哟,那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赵爱民装作无奈地摇头,一边擦脸一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大茂那酒有问题。我在他家吃了点菜、喝了点酒,回来肚子就疼。你们说巧不巧?”

这话一出,几位大婶对视一眼,眼里立刻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

“你是说……是许大茂家的酒有问题?”另一位戴着头巾的妇人立刻追问。

赵爱民面露迟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可这事儿搁谁身上也得琢磨琢磨。你们说,我这大晚上的,空着肚子去喝酒,回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一回家就出事,像话吗?”

“哎哟,这可真不对劲。”胖婶放下手里的衣服,眼神立刻紧张起来,“许大茂这人,我早就说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他家炒菜的时候,我路过都闻着一股怪味。”

“你还真别说,我表妹在供销社干,说许大茂上次偷偷拿了几包不合格的料酒回家呢。”

“那赵师傅你现在咋样了?还疼不疼?”

赵爱民皱眉,略微捂了捂肚子:“好了点了,可一想到是许大茂给我下的套,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他这句话,简直就是一颗石子扔进了井口,立刻在这些大婶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他下套?哎哟你这是说……他故意的?”

“呸呸呸,这还得了?你说他为啥害你啊?”

赵爱民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里带着几分隐晦:“人哪,最怕的就是嫉妒。我最近在单位那边混得还行,他就不舒服了呗,想法子整我。”

“啧啧啧,现在人心真是……连个邻居都不放过。”一名年纪稍长的老妇人摇头感慨。

赵爱民不再多说,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回了”就转身离开了水房。他知道,院子里的流言一旦撒下,就会像野火一样蔓延,根本不需要他多添一把柴。

回到家中,他坐在炕边,望着窗外那片洒落的晨光,心中一片沉静。他了解这个院子,也了解这些人的嘴巴。他不需要去解释太多,也不用去控诉什么,几个关键的暗示,就足以让那根绳索慢慢缠上许大茂的脖子。

“你不是喜欢玩暗地里的手段吗?”赵爱民在心里低语,“那我就陪你玩一玩,看看到底谁先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