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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疏宁偏过脸去,干巴巴的说道:“不客气。”

长孙清明抬起手,擦掉了他脸上的污渍,嗓音压的极近,仿佛在他耳边继续说道:“其实……你这股子不似女子的虎劲儿,挺招人喜欢的。”

周疏宁一脸无语道:“那还真是不必了。”

长孙清明却拉着他的手不松开:“你不用装假胸也好看,我不嫌弃你平胸。”

周疏宁要疯了,一把推开长孙清明气鼓鼓道:“我他妈用得着你嫌弃?你一个护院,做好你护院该做的事儿就行了!”

长孙清明勾唇轻笑,夜色下,长身玉立的男人俊美的勾魂夺魄。

周疏宁微微怔住,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一笑,连夜色都不如他魅惑。

长孙清明小声道:“我不是护院,我只护你。”

我不管你为什么撒谎,但既然你是我正经订婚的太子妃,那本太子就勉强接纳你了。

周疏宁只觉得自己疯了,不是因为听到长孙清明对他告白而疯,而是因为自己竟对这告白有些心动而疯。

他在内心里告诫自己:你是个男人,眼前这个人也是个男人,哪怕他确实长的挺好看的,但男人和男人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告诫完又觉得自己有病,这分明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夏卿不过和姜放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周疏窈,他们爱的只是周疏窈。

想到这里后,周疏宁心里便轻松了,开口道:“你骑马离开吧!赵大娘在等我,我会和她一起去县衙还令牌。”

长孙清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翻身上马,说了一句:“我在你家等你。”

周疏宁皱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招呼赵大娘一同往回赶。

回到西风村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周疏宁房中烛火如豆,长孙清明已经等候多时。

周疏宁推开门又迅速掩上,不悦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这样不合适吧!”

长孙清明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合适?”

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子,还是圆了房的那种。

周疏宁压低声音道:“我是太子遗妃,你是太子旧部,不觉得这样……”

没等周疏宁说完,长孙清明便接话道:“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周疏宁:……我怕你知道真相以后刺激不起来。

长孙清明却是话风一转:“说正事,那些辽人马上就会布置人手,对前来春猎的皇帝动手。现在皇帝是南晏的主心骨,他不能有事。”

周疏宁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是太子旧部,就不恨皇帝?”

长孙清明闭了闭眼睛,说道:“皇帝的家,跟百姓的家是不一样的。他有他的苦衷,他也必须要权衡利弊。”

而且长孙清明心里明白,皇帝对他是有父子之情的,毕竟他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下的唯一子嗣。

周疏宁知道天家无父子,都是君君臣臣那一套。

他一个现代人,也确实共情不了古人的思维,便问道:“你不是打算在他春猎的时候想办法为太子和他的旧部伸冤吗?”

长孙清明道:“我有的是办法为……太子伸冤,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要将那些奸佞之徒连根带泥的全都拔出来,而有些事,以死人的身份去办会更容易。

周疏宁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跟我商量怎么让皇帝取消这次春猎吗?”

长孙清明点头:“你鬼主意那么多,肯定能想到吧?”

周疏宁冷笑一声:“你夏护院还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

长孙清明道:“我现在没办法往宫里传信,如果贸然出手,只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他两方势力都不相信他已经死了,骁王甚至亲自前来探查,还有今天晚上那伙人……

长孙清明的眉目微冷,说道:“我是真没想到,曾经的至亲之人,竟然也能至我于死地。”

想到长孙清明刚刚差点葬身火海,周疏宁也不和他调笑了,略一沉思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做到。”

长孙清明问:“谁?”

周疏宁答:“当今太后。”

长孙清明微微张口,垂眸道:“太后常年居住在凤台寺,没有人请动她老人家。皇家之事,她早已不再过问了。”

周疏宁心道不是的,原着里她可是时时处处都在观察你们这些人,甚至专门豢养了一群眼线直达凤听。

太后之所以不过问朝政,是想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皇帝。

毕竟她并非皇帝的亲生母亲,太后只生了一名公主,皇帝就算待她再亲厚,她也不想独霸后宫惹皇帝碍眼。

周疏宁道:“过段时间是太后生辰,且是整寿,你可以想办法在京中造一个声势,说是今年皇帝必须要亲自为太后祷告祝寿,才能使太后万寿无僵。太后寿辰和春猎的时间冲突了,皇帝向来孝顺,又一直为不能侍奉太后身侧而内疚,他听说后一定会放弃春猎的。”

长孙清明听罢忍不住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我就说吧!像这类的事情,你鬼主意最多了。”

周疏宁反驳道:“什么叫鬼主意?如果你瞧不上我的主意大可以不用。”

长孙清明笑了笑,安抚道:“我这是在夸你呢,怎么还生气了?”

周疏宁想了想,说道:“可惜我不在京中,否则还能给太后做个蛋糕做贺礼。”

长孙清明问道:“蛋糕?那是何物?”

周疏宁道:“过生日的时候,当然要吃蛋糕了。你不懂,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长孙清明却突然脑中一亮,说道:“说不定……我有办法让你回京。”

周疏宁的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有办法让我回京?别闹了,我现在可是在流放。更何况,我北疆这里一大摊子事儿,怎么可能说放下就回去的?”

长孙清明道:“可以等太后寿宴后再回来,你还可以回去与你的父母兄弟见一面。”

周疏宁迟疑了,父亲就算了,他其实有点不敢见那位母亲和不熟悉的妹妹。

别的倒好,万一露馅儿了可怎么办?

长孙清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面前,问道:“你在想什么?”

周疏宁吓的后退一步,却被那好闻的龙涎香扑了个满怀,独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盈满鼻腔,让他的心跳再一次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