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下,女人纤细的手腕上,颗颗晶钻宛如灵动的精灵闪闪发光,似在为两人间失而复得的珍贵缘分欢呼见证。
林学东思绪回转,目光后知后觉地落在那条手链上。
那刹那,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继而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在情绪的汹涌波涛中,他猛地抓住刘思思的双肩,与她四目相对。
可是视线中一片模糊。
心一急,他扑向小女人,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那力度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
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刘思思的发丝间。
“思思,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度成为我林学东的妻子。”
“我爱你,永远都爱你!”
“真的,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曾在无数个夜晚懊悔,曾在每一个熟悉的角落思念你到心痛。我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再也没有了味道。”
“我不敢逼你。”
“其实,只要能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别的,我真的……也不敢多想。”
他怕小女人会有压力,更怕她会反感。
“经历了这么多,我忽然……对自己没了信心。因为我,你和孩子才会陷入危险,我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同时,好恨自己的自私自负。”
“但是,思思,我真的不能没了你……”
男人洒下的热泪瞬间染湿了刘思思的浴衣,她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下。
沉痛中,她抬起那双纤细的手,缓缓地回抱住林学东,用自己的温柔安抚他破碎凌乱的心。
“阿东,我愿意。”
刘思思没有说别的。
在这一段关系中,她又何尝舍得放开手?
在没他的日子里,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可以忍耐,可以淡忘……
但是,那无非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真正对一个人的深爱,是无法自拔的。
会愿意妥协,会愿意牺牲。
她轻仰起那张秀丽的脸庞,水眸凝视着庭院外青翠坚韧的竹林,眼角湿润,眼神却无比坚定。“决定再次戴上这手链,是你在我心中,就是那个我想与之共度余生的伴侣,值得我鼓足勇气再奋力一搏。”
她的一字一句,在男人心间似有暖流奔涌。
林学东双肩耸动,脸拼命地往她发丝上摩挲,好似那是他与幸福彼岸之间仅存的、不容有失的救命绳索了。
“思思,我林学东往后余生绝不负你。”
“思思,谢谢你的接纳和原谅。我会以余生的每一寸光阴,去为你和孩子们保驾护航,让你们不再受丝毫惊扰。”
“思思,我们相信明天,一定会幸福的!”
刘思思的眼眸,跟着他的话语渐渐变得模糊。
心酸和甜蜜在心里翻涌交融,浓烈得让她忍不住五官皱拢。
最后,她嗦了下鼻子,再郑重地点下了头……
10天后。
微风悠然,夏蝉热唱。
丝丝缕缕的阳光仿若碎金,透过榕树枝叶的缝隙,洋洋洒洒出一幅清新唯美的画卷。
刘思思甫一下车,便心急火燎地拽起林学东,直直的朝着民政局走过去。“你今天怎么像只蜗牛似的拖拖拉拉呀?”
话中的娇嗔如灵动的音符在跳跃,粉黛红唇下,全是又急又恼的小情绪。
遥想第一次来这儿,林学东那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软磨硬泡着拉她来闪婚。
当时的她,心里一半是新奇,一半是迷茫,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给嫁了。
而第二次,却是她红着眼眶,咬紧牙关,不管不顾地要跟林学东离婚。
当时,她痛苦得像颗掉在磨子里的黄豆,一心想着要逃离他,只有那样,才能与那令人窒息的生活完全撇清。
如今这一回,她第三次站在这里了。
刘思思看着那扇明亮的玻璃门,感受着微风拂脸。
那些曾经的爱恨情仇,就像被风吹散的尘土,落不着原处。
而此刻,她的心里更像是住进了一只小鹿,欢快地蹦跶着,幸福感满满当当的。
天还没大亮,她就爬起来在衣帽间左挑右选。还特意选定了去年今天,她和林学东所穿过的那套衣服。
站在镜子前,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满心欢喜的自己。
可旁边的林学东呢,全程嘴里嘟囔着,脚步也慢吞吞的,活脱脱一个有起床气的小孩。“媳妇儿,这事交给小舅就行了,咱们还是再回床上去暖一暖,嗯?”
刘思思气得直跺脚,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想复婚啊?”
她刚要发作,林学东却翁着鼻子眼,一头扎进她胸前。在女人觑不到的角度,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可声音却显得撒娇卖萌。“思思,我昨晚才下的飞机呢,有小舅在,不会搞砸的。”
刘思思特意选今天和他复婚,着实是意义非凡。
可是……
“不嘛,咱们自己能办的事,为什么要麻烦人家。” 刘思思可不管他呢,抱住个巨婴,双手半刻不闲着的在中岛台上拼衬衣服。
直到满意后,她才轻轻推开那个狗皮膏药似的男人,双臂环胸,秀眉轻挑道:“怎么,你倒是怕了?”
“哪有?”
林学东讪笑着扒了扒丝毫不乱的短寸,视线瞥向台面上配衬好的衣服。“我是高兴傻了呗,有点飘了。”
哎……
女人清丽的脸蛋被阳光金辉轻轻照拂,相比起一年前,眼前的刘思思现在多了份妩媚之姿,更加优雅从容了。
往昔的患得患失,已消失不见。唇角那抹浅笑,更似青莲盛绽,自信且耀目。
惊艳了林学东的眼睛,心湖也不自觉地为之泛起层层涟漪。
看见刘思思从手袋里掏出「离婚证」,林学东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他挪了一下身子,伸手虚虚地搭在女人的纤腰上,“媳妇儿,我紧张。”
刘思思脚步猛地一顿,还差几步就到玻璃门了。
未等她回过头,玻璃上已倒映出林学东那英俊的脸庞。
受那炽热艳阳的映照,那里泛起一抹极不自然的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至耳根。
再瞧瞧他那略微闪躲的眼神,简直就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挂着怕被当场抓住时的窘迫与羞赧。
刘思思深吸了口气,蹙着眉回头。
他却不敢与她对视,只能假装不经意地望向别处,而那吞咽口水的动作和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脑海里迅速盘旋起四个字——神经兮兮!
忽然,刘思思轻笑出声:“你傻呀?还是当我傻?”
林学东一噎,赶忙扯住她的胳膊,放软了声线,带着几分讨好说道:“还是让小舅来处理吧,我,我害怕那地方……”
说罢,下巴就朝民政局里抬了抬,一副近乡情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