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就到了除夕, 晚上10点的机场高速, 车流不多。
刘思思驾着她的凯美瑞, 把许强和杨坚树送到机场。
虽然今天起了个早, 加上应酬无可避免的喝了点酒, 到了这会儿理应是乏了的。
但在返程的路上, 一个人待在车厢里, 看着遥遥前路。那颗压抑了一整晚的心,却莫名的得到了释放。
脚下油门也不知不觉的,跟着轻快了起来。
可能是太久没有开这车, 车子走到半路开始卡顿。
为了安全, 刘思思把车停在了路旁的紧急避车处。凝着黑漆漆的夜空中开始飘落的零星细雨, 好一阵无语。
吐了口浊气后, 才缓缓地掏出手机。
刚要拨号, 便看到机屏上跳出了一组号码。
而那个来电,仿如一只穿透夜幕伸向她的手, 足以让她心尖一颤。
每一下的铃声,都刺得她手足无措。
现在已经够狼狈的了好不好?
她哪还有心思跟他纠缠呢?
可不接听呢, 就又打不出电话去求助。
天人交战后, 刘思思又吐了口气,才按下接听。“喂......?”
“思思, 为什么不等等我?” 夹杂着微喘, 林学东的话速有点急。
”难得回来, 就那样一直要躲着我吗?” 他的第二句话, 明显带着委屈。
“那你想怎样?” 刘思思扶了扶额, 放松了的心情, 再次凝重起来。
“我....., 想见你!” 林学东舌头开始打结, 人也迷糊迷糊的。但脑海里却清晰的知道, 他想这个女人了。”我想见你。”
刘思思眨了眨眼睛,她不认为冷却了一个月的关系,还有贴回去的份儿。
他不也没吭半声么?
要不是在今天晚宴偶然碰上,她断不会随意的再去招惹他。“见了又如何?”
声音很轻, 淡淡的一声唏嘘。
像把刺穿云雾的利剑, 直直剖开男人早已千苍百孔的心。”咳咳,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让刘思思心头发紧。
想到了男人今晚的杯中放肆, 几乎是出于本能, 她握紧手机问。“你怎么样了?\\\"
可是那边咳嗽声不断, 还混着杂乱的闷晌。
疑似有重物倒地, 跟什么东西碰撞到一块去了。
刘思思眼睛陡然瞪大。 “你怎么了? 你在哪儿? 阿肖在吗?”
对方没有回应, 话筒里断断续续的传来窸窣声晌。
刘思思 ‘喂’了几声后, 果段挂线, 然后转打给阿肖。
该死的, 越急越见鬼!
怎么连阿肖的电话, 都没人接听呢?
到底是怎么了?
心一焦急, 刘思思眉心皱拢, 抿紧唇直接发动车子。
勉强捱到了市区, 她把车子停泊好, 再在路边截了辆车。
静谧的车厢内,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 瞄了后座望着窗外不停拨号的女人几眼。
隐约之中, 听到那循环着的机械回音。他轻蹙了下眉, 忍不住问了声。 “姑娘,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刘思思手上顿了顿, 微侧过脸, 眼神却在暗色之中失了焦。 “没有......, 还有多久?”
“哦, 大概要15分钟吧。”
深夜湿冷, 路上的车都谨慎着车速。
毕竟, 没有人想大过年的出什么意外。
刘思思微垂着眸子, 机屏的蓝光映出她的一脸忐忑。
脑海中浮现出林学东失落的眼神, 和他强撑在意气风发下的疲态, 心一下一下的抽紧。
下唇瓣咬得很重, 她跟自己说, 再怎么着, 只去看看, 瞅一眼安心就好。
出租车停在台阶前, 车门推开, 刘思思一踏出车厢。
寒流让身体哆嗦, 却碍不住那错乱的脚步。
一路上都拧着眉,她心绪不宁地继续拨号。
刚进了玻璃门,手机突然晌了。
刘思思猛地僵住,看到来电闪着阿肖的名字时,她捂住嘴。
深深地回来喘了两下。“肖特助,你们到底怎么了?”
“太太,你现在在哪儿?”
两人的声音撞在了一起,刘思思眉眼挂着浓浓的担心,所以没注意阿肖对自己的称呼。
“我们在医院……,林总他胃不舒服,刚才一个激动就吐了血……。”
”什么——?” 刘思思抬起瞪圆了的眼睛,迈开腿的动作比脑子快,原来错乱的脚步转急。
“大哥,麻烦你走一趟仁安医院……。” 出租车司机心肠热,没即时开走。这不,女人一个转身,就又急怱怱的折返了。
随着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轮子吱的刮着地面转道。
“怎么会这样?严重吗?” 刘思思握紧手机,急慌中咬住下唇,想竭力让自己平伏下来。
“林总刚......进了治疗室,他最近......是忙坏了。” 阿肖撑住头, 轻咳了声。
自从听到林学东吐血, 刘思思整个人都慌了。心里除了担心, 还略微的有些怪责, 这男人怎么就那样爱折腾的?!
这一刻, 阿肖说什么, 她都听进了心底里。 “好, 我现在在路上了, 很快就到。”
“嗯, 太太放心, 我在这边候着呢。”
“谢谢。” 挂线后, 刘思思视线穿过挡风玻璃, 抿紧唇引颈张望。
她是坐不住了, 恨不得能马上扑到仁安医院。
病房里, 男人脸上交集着苍白和憔悴。
残余的酒气, 让他看上去鲜有几分病娇。
却因为刚才的那则通电, 眉宇间瞬间染上一抹窃喜。 “快瞧瞧, 还缺点什么? 待会儿, 可别穿帮了。”
\\\"放心, 这边都打点好了。” 阿肖摇摇头, 心底替这男人捏了把汗。”太太心里, 其实还是有您的, 我们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盯着。”
还有他么?
林学东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 到了现在, 他也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啊。 “再想想办法, 让她离开朗动。”
“这......。” 阿肖看着搓揉着额角的男人, 为难的叹了口气。
昨天才从港城赶回来, 几乎每天只睡不到三个小时。这样子的高强度工作, 想必人也快散架了吧。
还想着要去折腾来折腾去, 真是的......哎。 “好。可是林总, 医生说您这次胃出血, 必须得注意休息。今晚上还拼了命地喝酒, 这真不行的啊!”
“那你让她来管管我啊!” 林学东懊恼地闭上眼睛, 撑住发疼的胸口道。
谁不想天天溺在蜜罐子里?
现在呢? 他快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