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风雨刮了一整晚, 直到隔天上午才徐徐落幕。
林岚几乎是整晚失眠, 她打去了交通部, 了解过鹿山路的事故情况。 也打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查探过伤员的情况。
知道事故造成了一死一伤后, 心情难免也十分凝重, 因为她没想过会閙出人命。
时间拉回那一晚, 她跟刘思思分手后。跟踪到了鹿山路山脚, 就被甩掉了。
隔天, 她以匿名的身份将刘思思行踪, 同时通知了谢雪和曾梓言。
而曾梓言就伙同陈美媛, 誓要将刘思思除之而后快。她利用了林学东出差的时机, 诱谢雪去羞辱和驱赶刘思思。
周三晚上, 陈美媛发现刘思思竟然私会李松泽。这令她嫉火中烧, 继而燃起杀机。
她安排了黑手, 于当晚潜入蔚蓝天峰的停车库。在刘思思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在轮胎上装了微型爆破装置。
然后又在鹿山路设伏, 那段路刚好没有监控。她们派了黑牌车装作失控, 故意冲向刘思思的车逼她闪避。
结果, 在恶劣的天气下, 因为轮胎爆破失控, 而酿成了滑坡的交通意外。
但没想到她们的精心布局, 几乎配合了天时地利人和。那个该死的女人, 还是没有被除掉。
曾梓言聪明地跟着林学东出差G市, 看着他赶急地撇下会议时, 她心底发笑。林学东连夜兼程, 她就以安全为由留守G市。
跟着高军一起, 继续做交接工作。晚上, 给江进辉逮到了机会跟她吃饭喝酒......。
所以, 这个黑锅最后就落到了谢雪的身上。她原意就是给刘思思施压, 让她知难而退的。
回家的路上, 她经过鹿山路的交通意外现场时, 也是莫名的满心郁闷。
曾梓言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依偎在男人的胸膛, 头枕在他有力的手臂上。神志慢慢回笼, 她脑中浮现出昨晚零碎的片段。
她喝醉了, 然后......, 有缠绵的, 暧昧的, 厮混一起的。
心中咯蹬了一下。天啊!
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睛, 她瞥到自己和男人身上都是赤裸的。
“嘶~。” 曾梓言动了动身, 腿间的干涩不适令她秀眉紧皱。打算趁男人醒之前起来, 但浑身酸痛使她忍不住轻吟。
“醒了, 宝贝~。” 这样的动静惊动了男人。他睁开眼睛, 带着满足的笑容捞住了她, 在她额头上轻吻。 “早~。”
“江, 进, 辉!”
曾梓言咬牙切齿地吼回去, 那眼神就像要杀人的一样。极凶。
解了餍的男人并没多计较, 而是眯起眸子。宠溺地拨开她脸上的碎发, 暧昧一笑。 “我在, 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 是不是还在疼。嗯?”
“你! 滚! 马上, 立刻!”曾梓言没想到一夜宿醉, 竟然栽到了江进辉手上。
昨晚她因为刘思思遇险而心情大好, 现在......亏大了啊!
江进辉盯着眼前炸毛了的女人, 也不恼。人家千金大小姐, 名门闺秀。 还是个初, 他心疼都疼不来呢。
连忙拥着女人, 温柔地哄着。 “嘿嘿嘿, 人家已经是你的人呐。除了跟你滚在一起, 你让我滚哪儿去? 我的女王, 嗯?”
曾梓言使劲地抵着他, 冰冷地警告, 黑眸里波涛汹涌。 “离我远点儿! 我是林学东的女人!”
江进辉松开手, 有些无语地睨着她。
男人懂男人, 怎么看林学东除了体贴点, 照顾点, 并没看出对她有丁点爱意。
不过, 人家强强联姻。背后靠的也不一定是真情实感, 可能只是私相授受, 各取所需而已。
没关系, 反正他也没亏, 来日方长。
“尊命, 女王陛下! 只要你想我了, 我便随传随到。嗯?” 他看着曾梓言, 抿嘴一笑。
曾梓言厌恶地剜他一眼, 扯过被子裹着身体。忍着满身酸痛翻身下床, 全然不顾衣不蔽体的男人。
江进辉看着她慌乱的操作, 不由扯唇, 继而扬起一弯魅惑的笑容。
迎着窗外明亮的光线, 自古男欢女爱, 你情我愿。他并没有因为碰了林学东的女人而恼恨, 反而心情大好。
主诊医生办公室, 三个俊美的大男人齐齐挤进了狭小的空间。
令谢展明甚为头痛的是, 那李松泽踢都踢不走, 狗皮膏药地黏着半步不离。他这样, 谢展明便进退为艰, 逼着留下打掩护。
“你们都是刘思思的什么人?” 女医生翻开病历报告, 抬头有点讶异地看着这三尊大神。
“哦, 我, 我是她小舅。” 谢展明胳膊撞开挡在身前的两个男人, 扯着笑坐了下来。这是头一次觉得, 这个身份挺超然的。
女医生笑了笑, 目光徘徊在站着的两个男人身上, 问。 “那, 你们又是伤者的什么人?”
“朋友。” 异口同声。
谢展明挠了挠头, 补充说。 “是的, 他们都是患者的朋友兼......同事。所以, 医生请但说无妨。”
“嗯。” 女医生应了一声, 垂眸看了看资料和计算机上的图片, 再对着谢展明说。 “昨晚伤者送来的时候, 瞳孔一度放大。头部受重击引起颅内腔出血, 所以我们给她做了开颅引流。而伤者的颈椎骨有压伤错位, 我们为她做了矫治。以上说的两点, 是她今次意外中最严重的伤处, 其余的都是外伤。”
林学东听到医生说的情况, 心脏狠狠的揪痛。一股寒意迅速在全身流窜, 整个人由脸到指尖都瞬间僵硬。
而李松泽的心猛地收缩, 像被蔓藤勒住, 呼吸困难, 有种沉重的窒息感。
“那她会怎么样?” 谢展明直接问。
女医生不由地叹了一声, 而她不知道, 这声音顿时让两个男人的心漏跳了半拍。 “现在还不好说。”
眼睛睨着面前的三个男人, 虽然他们都脸露疲态, 但仍然能从深邃的轮廓中, 感受到他们独特而矜贵的气势。 “根据以往的临床病例, 伤者有机会, 会陷入一段持续的昏迷状态。即便醒来, 都有机会会影响她的意识, 甚或是肢体活动的能力。”
狭小的办公室里, 响起了几下倒抽凉气的声音。
林学东红着眼眶, 挤上前, 双手撑着办公桌。他的脸色很难看,压抑着苦涩的情绪, 抖着声音问。 “她,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而李松泽插在裤袋里的手, 紧紧攥着。甚至用指甲掐进指腹, 用尖锐的疼痛, 来淡化内心穿刺般的痛苦。
女医生一怔,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明明俊秀, 却被忧心折腾的胡子拉碴, 憔悴頽废不堪的脸。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不禁的疑惑起来, 他真只是伤者的朋友兼同事么?
又咽了咽口水, 她低咳了两声, 耐心地解说。 “先生, 我能理解家属亲友的心情。但每个伤者的身体机能和复原程度不一, 所以, 我们无法作出主观判断。这个, 我表示抱歉。 等48小时深切观察通过后, 伤者会被转往加护病房。到时亲友可以入内照顾和陪伴, 多跟伤者说说话, 互动一下, 或许就能加快唤醒她了。”
“那么, 我们现在能为她做点什么?” 谢展明安抚了一下林学东, 在他手背上摁了摁, 再看着女医生, 问。
女医生舔了舔唇, 大早上就面对这三位, 气宇轩昂的男神级人马。忽然就有点局促起来, 她垂眸又掀了掀病历。 “暂时都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建议你们先回家好好休息, 养好精神再来照顾伤者。”
说罢, 她抬起头, 对着他们咪嘴一笑。
始终都是成熟的大男人, 他们并没歇斯底里的挠攘。而是心里有数地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谢展明心里的焦急, 那两个沉溺在忧伤中的男人懵然不知。这令他有点骑虎难下, 更不敢离开。
最后, 硬生生的给他们拿了个主意。他在医院对面的宾馆, 开了三个房间。吩咐各自的助理, 为他们送来衣物及日用品, 三个人分班制守着刘思思。
以自己就以亲属的身份留下, 谁都可以离开除了他。因为所有入院手续, 都是他经手登记办理的。更大的作用, 是要制衡着那两个男人。
这份协调工作, 十分艰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