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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过后,玄末便起身告辞。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尘殊手指微动,而后看向锦辰。

“阿辰可还是有顾虑?”

方才在宴会上,他就瞧着锦辰似乎不太信任这个玄末的样子。

“谈不上不信任,只是觉得,他或许还有更深一步的想法。”

锦辰摩挲着手中酒杯,放在唇边说完,便一饮而尽。

“无论还有什么想法,能够把这件事做好,便也就合了我们的心意和计划。”

尘殊放软了声音,指尖在锦辰脸颊轻抚,“阿辰可有发现,近些日子为了两族之事,你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少了。”

后者微怔,垂眸去看他,喝了酒的嗓音微哑。

“是烦心了些,好在还有殊儿在身边。”

他这段时间每每和人族派来的代表接触,就憋了一肚子火。

“当妖王好累啊,是不是?”

尘殊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他每天都陪在锦辰身边,自然能知晓他的忧愁。

人妖两族忧患一日不消除,恐怕锦辰就不会真正开心起来。

看着锦辰终日裹着疲乏和怒意的眸子,他心底也受不了。

对待心尖上的人,始终不能做到真正的冷静。

“是啊,当妖王很累。”

这是锦辰接受妖王传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说出这句话。

他突然想起早些年前,自己还只是个九尾小狐妖,每日只对世间山川美景感兴趣,终日都游走在各地。

险峰峻岭、桃源深处、飞流瀑布,几乎每一处都曾留下过他的身影。

后来妖族动荡,昔日妖王以身献阵,护万妖安然无恙。

他稀里糊涂被祭祀阵法选成新的妖王,又茫然接受了传承,此后几百年,再也没有见过那样好的景色了。

因为被不自由的感觉约束过,所以此前在尘家后院面临选择的时候,才会犹豫不决,不过是不想让尘殊也和自己一样被困住罢了。

酒喝多了有些醉意上涌,锦辰这才发现自己又想了许多。

他把尘殊揽入怀中, 掌心在后颈轻揉,“若非有殊儿相伴,这漫长日子才是难熬呢。”

尘殊乖巧依偎着,抓着衣襟埋在肩头,眸光微动。

“会好的,”他安慰锦辰,“很会快就过去的。”

既然锦辰这么烦恼,那就早点解决这个忧患好了。

【检测到目标人物心动值+5,累计攻略值70!】

——

玄末回到弑妖门之后,第一时间去见了等候已久的岳宗扬。

“如何?妖王怎么说?”

见到他进来,岳宗扬便忍不住从书桌后站起,语气颇为急切。

“回禀少主,妖王很信任我,半月后在碧水城设宴,希望各大门派现在的掌权人能前往赴宴。”

玄末语气诚恳,看不出半分在妖宫时的深沉。

“果然只要提到妖族后代那些小妖的性命,他还是在乎的!”

岳宗扬总算听到一件让自己开心些的事情,握拳捶着掌心,有种出了口恶气的爽快。

“你是不是用这个威胁与他,方才妥协的?”

“自然是,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内。”

说这句话时,玄末抬眼看向岳宗扬,眸底的忌惮和莫测的冷意令人心生畏惧。

不过只一眼,他就垂下眸子,继续禀报其他事情。

不多时,便有奴仆上来禀报。

“不好了少主!”

那奴仆跪在地上,表情很是纠结。

“尘宁公子又把姬秋公子给打伤了,还让他……”

岳宗不耐烦问,“还不快说,还什么?”

“还让他识相点就滚出弑妖门,尘宁公子还让我们不给姬公子饭食,以您正夫的身份压制姬公子!”

奴仆说着就瑟瑟发抖,“姬公子说门主尸骨未寒,您又是正忙的时候,不愿让这些事情惊扰了您,可属下是您指派去照顾他的,实在是于心不忍啊少主!”

“什么?!”

岳宗扬狠狠摔下手中茶杯,俊朗脸上阴云密布。

他快步走出书房,路过玄末时只道:“你舟车劳顿,先稍作休息,剩下的事情容后再议。”

“是。”

玄末目送着他出门,暗自摇头。

又是这样,每次一碰到感情的事情,这位就全然没有以前的方寸。

终究是不管用啊。

成大事者,又是主角,如何能被感情所左右?

岳宗扬让奴仆带路,刚走近后花园,就听见姬秋熟悉的哭泣声,心中倏然收紧。

也就是这个时候,熟悉的馨香也再次在鼻尖若隐若现。

因着父亲死后事务繁多,又需要守孝半月,他已经许多日子没有见过姬秋。

“宗扬?你怎么过来了?”

尘宁疑惑看着走近的男人,刚开口说话就被他狠狠推开。

“我再不来,秋儿是不是就要被你赶出弑妖门了?”

“什么?”

尘宁被推了个趔趄,满眼疑惑。

刚刚才收到姬秋的下人来传话,说是有事情在后花园相商,结果过来就碰见岳宗扬。

他干什么了?

他还疑惑好端端的,姬秋能有什么事情和自己商量呢!

“公子……”

姬秋见到岳宗扬,似乎很是惊讶,反应过来赶紧以袖掩面,“秋儿哭得丑,公子还是不要看了。”

“胡说,要不是有下人来告状,你怕是就要任由别人欺负。”

岳宗扬又被馨香勾引了心弦,半个月前那种所求不能得的感觉,也再次回到胸膛。

他将姬秋搂在怀里,强硬捧起脸颊。

“秋儿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公子……呜呜呜……”

姬秋像是终于找到了靠山,趴在他肩头哭出声音,还要欲盖弥彰道:“不关……不关尘宁公子的事情,是我不经用,只是农户出身,不能帮公子排忧解难。”

听到这话,岳宗扬责怪的视线瞬间落到尘宁身上。

尘宁:“……”

他说呢,原来是找自己来背锅的。

伪君子做了这么多年,尘宁何曾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下三滥人,气得揪紧衣袖。

“宗扬这是不信我?”

他的语气很失望。

“秋儿都如此了,你还让我怎么信任你?”

岳宗扬很是痛心,“我知你失去父母很伤心,但是也不能把情绪发泄在秋儿身上!是我喜欢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尘宁手指一颤。

“你说什么……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