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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马都不曾上马鞍,有的马甚至刚驯服没几日,这两孩子这般小,竟然骑在没有马鞍的马背上却是如此安稳。

随着两匹马往前冲,小厮们才发觉事态严重,奔走相告。

很快几匹上了马鞍的马派上了用场,数名陆家死士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到底是两个孩子,也是随手选了一匹马,哪及这些陆家死士会操控,眼瞅着就要追上了。

小圆子朝身后看了一眼,吓得喊姐姐。

小团子却是不以为意,朝着天空“嗷”了一声,后头追得正凶的马突然人立而起,缰绳拉都拉不住。

几名死士被迫停了下来,气得不轻,拿起手中的匕首就朝马屁股上刺下去,即使座下的马匹吃痛,却硬是不往前再踏上一步,反而前蹄跪地,死活不起来了。

死士看着前头扬长而去的两个小身影,不得不跳马追去。

城郊多山,马场远离官道,两孩子骑着马冲出马场,也只得往山道上走。

上山的路崎岖不好走,马走得极慢,后头陆家的死士却会功夫,倒是这山路还方便了他们。

眼看着越追越近了,这一下小团子也有些着急起来。

山道上不是深林,这儿并没有野兽,除了树林子里惊起的飞鸟,别无他物,两孩子到底年纪小,没了办法,只得从马背上下来。

小团子在马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再摸了摸鬃毛,两匹马立即调转头往回跑。

两孩子却是接着上山,往山林深处逃。

山道上,小短腿跑了没一会儿就疼了,小团子牵着弟弟的小手,像个大人似的安慰道:“弟弟不许哭,咱们不累,咱们一定很坚强。”

小圆子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了姐姐的话,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瞧着跑是跑不过了,两孩子没办法,只得躲在深草丛里,希望天黑了,对方也寻不到两人。

其实这一刻的小团子也害怕,她想母亲了,要是母亲在身边,一定会抱着他们,安慰着他们,不会让坏人欺负他们。

小团子学着母亲的样子,将弟弟抱在怀里,可惜手臂太短,力气太小,只抱住弟弟半个身子,互相安慰着,都不敢作声。

林中传来脚步声,两孩子吓得闭上了眼睛。

直到一张网子从天而降,才逃出魔掌的两孩子转眼又落入无痕的手中。

自打上次陆家死士杀了无痕身边的京兵之后,南宫阳便派无痕时刻盯着陆家的死士,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被无痕寻到了机会,一路追着两孩子来的。

这两孩子果然如主子的猜测,有御兽的本事。

在陆家死士看守的马场,还能这样平安的逃出来,简直是个奇迹,这么厉害,要是长大了,那当真不得了,谁敢与之为敌。

刚才被放生的两匹马直接冲向那些陆家死士,拖延了一会,才有了无痕的机会。

“放开我们,我爹可厉害了,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无痕看着网子里被绑住的两孩子,笑道:“知道你爹是谁,不过我不怕他。”

说完这话,无痕捡了根棍子,挑着两孩子就跑了。

眼下南宫阳主仆二人的落脚地只有安城的县学,这儿最是清静。

当无痕将两孩子带到小院时,南宫阳还惊了一跳,这就弄到了手,有些快了,外头还有一个宋来喜正在给南宫阳洗衣裳,可不能让他知道了,他可是两孩子的舅舅。

南宫阳随即从屋里出来,看着院里忙着晾衣裳的宋来喜,这就开口:“衣裳不必晾了,你现在赶紧出一趟城,代我去一趟首府阳城。”

说完,南宫阳将一封信交给宋来喜,“到了阳城,寻到县学把信交给王夫子,快去吧。”

宋来喜疑惑的看着信,问道:“夫子,那位王夫子可有什么特征?”

毕竟宋来喜才十岁,师父竟然让他去首府阳城,莫不是对他的历练?

南宫阳皱眉,郁闷说道:“哪有那么多的话,阳城县学只有一位姓王的夫子,去了就知道了。”

宋来喜恭敬应下,还想着帮师父把衣裳晾了,却被南宫阳一把夺了过去,“赶紧走。”

瞧着天都黑了,还让他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出安城,师父是真的不心疼他呢。

宋来喜只得拿起小包袱,带了些路上的吃食,这就告别了师父,送信去了。

院门一关,南宫阳总算松了口气。

到底将双胞胎给抓了回来,南宫阳面上一喜,这就来到书房,看着可怜巴巴地两孩子,嘴里塞了一块布巾子,没办法开口,漆黑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阳,简直看得他心虚。

先前在两孩子面前可是以神医示人,人家还叫他大伯,现在就成坏人了。

不想听到两孩子奶声奶气的叫他,南宫阳抬了抬手,叫无痕将人关在柴房,要算出两孩子之中谁才是真命贵子,他得沐浴更衣摆个阵。

无痕将两孩子押了下去,走时,被两孩子盯着的南宫阳只好别过头去,莫怪他,皇命难为。

孩子被带下去了,南宫阳开始沐浴更衣做准备。

今夜一旦查出来谁是贵子,就能杀了贵子完成任务,明日将活着的那个孩子往水乡村一送,主仆二人立即归京,安城一行,权当一场梦,梦醒人散。

至于宋来喜,南宫阳颇为遗憾,师徒缘分太浅,这段时间所学的也足够他在安城混得一世安康。

小院里十分安静。

南宫阳沐浴更衣后在堂屋里点下了四盏油灯,随后一身道袍的他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无痕为了不招人耳目,也担心陆家的死士追查过来,于是悄悄地离开了县学打听去了。

县学是最好的掩护之处,南宫阳受学生尊重,夫子的起居小院更不敢随意踏入。

而县学一到夜里,所有夫子和学生皆是早睡早起,此刻早已经寂静无声,倒是方便了南宫阳摆阵法。

南宫阳坐阵测算两孩子的命运,眼看着到了关键的时候,就在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小身影从外头猫了进来,回来的正是宋来喜。

宋来喜背着个小包袱,一进院子就看到昏暗的堂前似乎点了油灯,堂屋门紧闭,里头却没有声音。

宋来喜好奇,不由得来到堂屋前,轻手轻脚的推开一条门缝,正要往里头瞧去,门缝外的风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吹灭了堂屋里的油灯。

南宫阳猛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腥红的眼连忙看向门口。

宋来喜吓得赶紧将门缝合上,屋里的南宫阳气得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