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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小裴氏的儿子没了,这儿媳妇要怎么进门,竟然敢在安城以少夫人自居,当真笑煞旁人。

陆侧妃听着心情愉悦,正好有个知隐情的富夫人小声说道:“听说年前少夫人被人刺伤,眼下怕是送去别庄养伤了,这不过年时节咱们宴席都不曾来。”

朱氏受了伤?难怪在王府没有看到此人,那小裴氏在安城置办的别庄在何处呢?

陆氏得到了重要的消息,等会儿查一查就明白了,朱氏受了伤,朱家人可知道?到底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呢。

当小裴氏再赶回大厅的时候,就见厅里的官夫人早已经走了,有点意思,她身为王妃还没有发话,这些官夫人敢这么离开?

陆氏扶了扶发髻上的首饰,这就起身,说道:“乏了,妾身也先退下了。”

“慢着,是你叫她们先走的?”

小裴氏看着傲慢无比的陆氏,心头不快。

陆氏笑了笑,向小裴氏福了一礼,直接走了。

小裴氏心头郁闷,到了安城还给她添堵,好在今个儿小裴氏见到了孙子,心头有了安慰,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这边陆氏从厅里出来,就见三楼楼梯口有一队人正好下去,其中有个高大的背影,怎么瞧着眼熟。

此时楼梯口,任荣长停下脚步,从媳妇怀里抱走了两个孩子,陆氏看到他的侧颜,脚下一个跄踉,她怎么在这处看到了晋王府嫡长子?那个短命鬼不是早被她弟弟给杀了么?

陆氏紧紧地盯着前头看,可是前头的一队人下了楼梯,陆氏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晋王府嫡长子是不可能活在这世上,不过是一个有些像的侧颜,又能证明什么?

何况刚才走下去的那些人穿的是布衣,一看就是庄户打扮。

“王爷怎么在三楼见了这些穷苦庄户,难不成他还想做安城的青天大老爷。”

上一次就听说王爷为了刘知县公平公正的审理案子,还刻意去看了一眼。

身边的人自然不知道王爷心头所想,陆氏也没有再理会,她眼下关注的只有受伤的朱氏,到底被王妃藏在了何处?

***

过完元宵,转眼到了二月,村里村外要买粮种的庄户有不少,一个个都跑来问任广江,都在打听去哪儿买粮种,听说今年的安城还会再次减免税赋,这对庄户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那几年过得辛苦的庄户,总算在这两年里缓过劲来,减免了税赋也是体恤百姓。

钱大郎和赵管事年前就去了江陵,甚至大年三十还在跑船,为了做粮种生意,还真是用尽了心思,但是这粮种生意却真的被两人拿下了。

就在水乡村的村民还在向任广江打听的时候,钱大郎亲自来了水乡村一趟,找任广江说粮种的事。

他们的粮种已经在其他村落卖开了,唯一不足的是没有在城里设铺子售卖,但即使是这样,钱大郎和赵管事已经打算买艘大商船,还要请不少水手和苦力。

眼下钱大郎过来,是想将一部分粮种放在任广江这儿寄卖,也让他赚一个中间差价,只是要比江陵的进价要高了些。

任广江原本是不愿意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自己放弃了做这桩生意,而今他们又将生意做好了,他再接手,心头那一关难以过去,多少有些不自在。

一旁的杨冬花却是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江陵贺家分铺的粮种不仅好卖,自个家里也要种的呢,马上就要春耕了,人家愿意将部分粮种放在他们这儿,也是一份情义。

在媳妇的眼神下,任广江只好答应了。

钱大郎松了口气,他们欠着广江的,以后也要让他吃点儿红利,也是他跟赵管事商量好的。

任广江家里又开始卖粮种了,不过每次卖粮种前,任老头都会将粮种留几日,而这几日他会亲自测一测粮种能不能发芽,即使同样是贺家的货,任老头也是相当的小心。

半个月后,任老头做的一小块试验田长出了苗子,才准许老二接着卖粮种。

周围村落对任家人相当的信任,很快粮种被售卖一空,任广江顺手赚下了百多两银子,只是他心头却开心不起来。

这样赚来的钱不过是钱大郎他们想要对自己的补偿。

杨冬花看着闷闷不乐的丈夫,想了想说道:“要不,下次再帮着卖粮种,你直接让钱大郎给工钱得了,卖一次粮种一个月的工钱,里头包括公公种的试验田。”

杨冬花这么一提醒,倒是提醒了任广江,对呢,他不需要两人还恩情,打官司的事本就与他们无关,事也是他惹下的。

就在水乡村的百姓忙着春耕的时候,安城三十里外的一处庄子上,已经养好伤的朱淑文终于能下地走动,果然神医的医术不容小视。

这一次差一点儿送掉性命的朱淑文性情大变,若是小裴氏在这儿看到她,定会惊讶。

朱淑文看着自己带来的护卫一个都寻不到,可庄子上守护着的却全是小裴氏派来的人,她就知道,自己算是被软禁在这儿了。

难怪每次神医来给她瞧病,下人都故意将床幔打下来,不让她露出真容。

朱淑文本以为是姨母的良苦用心,现在细想,那是怕她的伤情被朱家人知道了问责姨母,她想护着那傻子的所有罪行。

朱淑文气得咬牙切齿,却走不出这处别庄,好在庄子上有佃户,周围有数百亩的良田,她至少走在这些田道上,王府的护卫不会阻拦她。

站在空阔的田埂上,朱淑文对这些下地干活的佃户很厌恶,正想叫下人将他们赶走,谁知水田中一位壮汉突然朝她扑了过来,对方手中一把砍柴刀,直接抵在她的脖子上。

朱淑文一看到砍柴刀就吓得全身发抖,人被壮汉扑倒在田里,瞧着几个壮汉包抄过来就开始脱裤子,没把朱淑文给吓死,姨母的别庄上怎么会养这种佃户?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强了她么?

就在朱淑文绝望的时候,田埂上突然出现一个白衣身影,只见他穿着一身白锦长袍,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这会儿见几位壮汉欺负一个女子,脚步快上几分,腰间的长剑也应声而出,不过是几招的功夫,便放倒了爬在朱淑文身上的汉子,鲜血喷洒在朱淑文的脸上,她吓得啊啊大叫。

被白衣公子救下的朱淑文,即使回到了院子里,全身还在发抖的。

白衣公子怜惜的看了她一眼,拂开她额头的乱发,语气温和的叹道:“我看姑娘出身不凡,却在此处受苦,你可得当心了,此处不宜久留。”

说完这话,白衣公子起身,随即从怀里拿出金疮药放到了桌上,转身便要走。

朱淑文看着眼前洒脱的背影,令她想起了曾经的故人,压下心头的恐慌,连忙开口喊道:“侠士留步。”

白衣公子侧首看来一眼,却没有动容,朱淑文再也忍不住的唤道:“二表哥?”

白衣公子皱眉,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