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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不开,里头闩住了,伙计心一狠,直接往门上撞,门撞得响,可楼下戏台的锣鼓声也响,喝彩声一片。

即使房间连着房间,竟也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终于大门被撞开,宋九想也没想的冲了进去。

三进的内室里,洗得香喷喷的朱淑文穿着薄衣来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跟二表哥一模一样的脸,要不是那一双粗糙的手,还有魁梧的身姿,真要以为二表哥就在这儿。

朱淑文在床边坐下,纤细的手指摸向他的脸,如同抚摸着二表哥,朱氏不知不觉落下了眼泪。

若是眼前床上躺着的是二表哥那该多好,那是她打小就有的愿望,便是做二表哥的新娘子。

然而过完今日,她再也不能为二表哥坚守了,世人也不会再记得二表哥的存在了吧。

朱淑文用手帕抹了一把眼角,随即起身,脱下外面的薄衣,只穿着小衣,这就伸手上前脱去任荣长的外衣,手再次伸到任荣长里衣的衣襟时,朱淑文竟闻到他身上竟然带着庄稼地里的野草香。

朱淑文皱眉,从小在富贵之家长大的朱淑文,一向只在衣裳上熏名香的她,头一回闻到这种粗野的味道,便让她想起前几日去工地上送吃的,闻到一地苦力身上的臭汗味。

朱淑文的手立即缩了回去,从小到大在二表哥身上,她闻到的檀香,特别舒适安宁,自己也喜欢了这个味道。

明明同一张脸,却是如此的不同,她竟有些无从下手,心头越发的不甘心,今日她真的要跟这样一个粗野汉子睡在一起,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这个傻子?

朱淑文在床沿边坐了一会,最终心头的抗拒被晋王府的权势掩盖,她心一狠,咬紧牙关,掀开了被子,刚要钻进去,外间传来破门声。

朱淑文一脸奇怪的朝门帘看去,就见一个身影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进来,不待朱淑文看清来人是谁,转眼就被来人给撞下了床。

只穿着小衣的朱淑文惊慌失措,身子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跟着宋九一同闯进来的还有撞门的伙计,伙计后脚跟来,看到地上衣裳不整的朱氏,立即认出了她,赶紧背过身去,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朱淑文没看清撞她的人是谁,却看到门帘处出现的外男,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捂脸,她的清白身子没了,被外男看了去。

宋九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还只穿着里衣的傻夫君,心都跌入了谷底,手不知不觉握紧成拳。

宋九长这么大,只有在替姐姐出嫁的时候愤怒过一次,而这一次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很快转头看向地上捂着脸不敢见人的朱氏,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

“你碰我夫君了?”

宋九的声音很冷,朱淑文听出了熟悉感,却也内心震撼,她连忙松开手看向床边的人。

人家正室来质问了,即使是贵女出身的朱淑文也是心头慌乱得不行,头一回做这种事,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

朱淑文被宋九盯着,心头的羞耻心让她无地自容,可是想到晋王府的世子妃之位,还有国师为她批的命,她立即从地上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衣裳不整,沉声说道:“对,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宋九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不显,目光紧紧地盯着朱氏,就见朱氏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八仙桌前,宋九还不知她要做什么,就见朱氏快速打开木盒,将木珠手串带上。

戴上了木珠手串,朱氏内心松了口气,心头暗忖:“即使先前没有得到手,那么现在,我也同样能得到手。”

“尚且不知这村妇怎么知道消息闯入的戏楼,然而她也跑不脱,待我事成之时,便是折磨她之时。”

朱淑文心头得意,果然宋九闻到木珠上的味道,头脑一阵晕眩,只是宋九得知朱氏心头所想,反而心头一安,一切还来得及,她家傻夫君还是清白的。

宋九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茶壶,想也没想的冲过去,一壶凉茶往床上的傻夫君淋了过去,自己却是咬疼了舌根,保持着清醒。

谁知朱淑文转动着手上的木珠,一步步朝宋九靠近,木珠上的香味起到了作用,宋九扶着床沿坐下,还不忘伸手去掐傻夫君的人中。

就在这时,去而复还的伙计不知从哪儿找了个棍子,突然冲了进来,从身后给了朱氏一棍子,转眼将朱氏敲晕倒地。

伙计用袖子捂着鼻子,朝宋九喊道:“快走,戏楼有条下人通道,赶紧从后门逃走。”

原本不想惹事的伙计,在闻到屋里的香味后暗感不妙,才想出这一招的,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曾有权贵在小主身上用过,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法。

宋九感激看着伙计,这就上前扶起昏迷中的丈夫。

伙计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取下朱氏手上的木珠又放回了木盒,屋里的香气散去,宋九虽然全身有些发软燥热,好在闻到的时间不长。

伙计见宋九个头小,扶不住一个大男人,只得上前帮手。

三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才到大门口,门外却站着几个护卫,一个个面色冷漠,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目无表情的看着三人。

宋九的目光落在门口穿着华服的小裴氏身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她暗中操纵的。

亲生母亲算计自己的亲儿子,滑天下之大稽,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真不配成为母亲。

宋九几人没跑脱,连带的伙计也被控制住了。

只是宋九和丈夫却被扣进屋里,伙计被拖了下去。

雅室的门关上,小裴氏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失去知觉的朱氏,衣裳不整的模样还真是丢人现眼。

然而忙活了这么久,朱氏竟然没有得手,小裴氏很生气,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立即收回目光,竟也没有叫下人将人扶床上去。

宋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知是要为朱氏所不值,还是要说她家傻夫君的生母竟是如此狠心又自私的人。

或许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只是算计。

屋里没了旁人,宋九扶着丈夫坐在交椅中,丈夫还没有醒来,她还悄悄地掐了两回人中,心跌入了谷底,不知她给荣长下了什么药,何时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