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旋被一大爷的话打击的够呛，他竟然被杨厂长当成猴耍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还自诩自己是个聪明人呢，以为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现在看来，他是个屁。
秦凯旋一直觉得自己是从现代社会来的，比这些人晚出生了那么多年，知道一切的历史，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先知。
但是你不处于这个时代，你是不会了解这个时代的内幕的，秦凯旋以前一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看着这些人，总觉得他们又土又笨，现在秦凯旋悟了。
原来他并没有比60年代的人聪明多少，他只是多了一些知识储备而已，但是论人情世故可能还不如这些人呢。
秦凯旋原来总愿意套路别人，没想到他竟然被杨厂长这个小老头给套路了。
秦凯旋他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能做到万人大厂厂长的位置，杨厂长这个人能是简单的人吗？肯定说话办事有一手，不然怎么能压制得住下面的人。
秦凯旋从轧钢厂顺利的要到工作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和他的计谋起了效。
没想到杨厂长只是想息事宁人，随便施舍给他一个工作而已，那时候秦凯旋还不是轧钢厂的员工，所以杨厂长怕秦凯旋撕破脸皮，把事情闹大影响了轧钢厂的名誉。
杨厂长那个时候做出的一切妥协，都是为了安抚秦凯旋的情绪，怕这个小伙子年轻冲动，真的把轧钢厂的事情投稿到人民日报去。
所以杨厂长也不吝惜营造出一种秦凯旋胜利的假象，成功的把秦凯旋这个现代人给骗了。
现在秦凯旋已经是轧钢厂的一员了，与轧钢厂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怪不得杨厂长昨天还意味深长的对着大家说了那句话: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不许出去乱说，要记住轧钢厂在，你们就在，轧钢厂没落了，你们也都不会好过。”
原来这句话也是在给秦凯旋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出去乱说，靠了，秦凯旋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一大爷看着秦凯旋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化，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让秦凯旋回了神。
“凯旋，你不要多想，你能替东旭讨回公道，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也要理解杨厂长，他身上承担的责任很重。
要是你把事情闹大，让厂里停产，厂里多少的工人都会没饭吃啊，所以当时他的做法没有错。”
秦凯旋双眼无神的说道:“师傅，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呀？得到了一点小成就沾沾自喜，说不定人家背后都在看我的笑话呢。”
看到秦凯旋这种备受打击的模样，一大爷也有些心疼，轻声哄着他说道:
“凯旋你还小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杨厂长当年跟很多人竞争这个厂长的位置，最终取得胜利。那就是一个人精，你一个小孩子社会经验又不足，怎么跟他比呢？”
一大爷还有话没有说出口，杨厂长就是一个老阴逼，各种手段耍的飞起，你这种稚嫩的小羊羔怎么跟他这种大灰狼比。
但是杨厂长有一点好，他耍的所有手段都是为了轧钢厂的发展，一大爷也不能轻易的界定杨厂长到底是好是坏，反正在一大爷看来这个人毁誉参半。
但可能在别人看来杨厂长是个好人，1000个人心中就有1000个哈姆雷特，人哪有非黑即白的。
秦凯旋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惊，对一大爷问道:“师傅，那我当时在场门口大闹，还把四个保卫科的人给打倒了，他们是不是也是装的呀？”
秦凯旋当时还在心里笑话轧钢厂，这么一个大厂保卫科的人怎么这么菜鸡，都不如村里那些二赖子能打。
一大爷被秦凯旋给逗笑了，笑声传到了院子里，一大妈不知道这爷俩在屋里又说了什么，自己的老头子竟然这么高兴。
一大爷轻声的说话，像怕吓到秦凯旋一样，“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保卫科的，是临时的，真正保卫科的人有事出去支援了。”
秦凯旋脸上的迷茫之色更重，“师傅，你能给我讲讲保卫科吗？”
秦凯旋觉得他对保卫科应该有一些误解，他一直把这个保卫科带入了保安的角色，也没有想去多了解了解保卫科的人，现在看来应该不一样。
一大爷神情和蔼的跟秦凯旋科普:“保卫科的人都是退伍老兵，你的干哥哥刘建军，退伍的时候就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派出所当警察，一个是来保卫科。
刘建军直接去了派出所，所以很多人其实都不太理解他，保卫科的工资又高待遇又好，何必去当警察呢。”
秦凯轩以现代人的眼光当然十分赞同刘建军的选择，当警察多好呀，还是公务员有编制，而保卫科不就是个保安吗？现在看来应该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秦凯旋没有接话，一大爷继续说道:“工厂保卫科就是整个厂子的警察局，管辖范围遍及整个厂房的每个角落，只要是在厂子里面发生的事情，都归工厂保卫科管。”
秦凯旋好像有一点明白了，看来这工厂保卫科里面的人跟有编制的警察也不差什么，只是管辖范围不同。
“凯旋，要说你也挺幸运的，你要是在东旭刚死的时候来替他讨回公道，可能就不是这个待遇了，保卫科的人说不定会拿枪直接指着你。”
秦凯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他还是逃过一劫了吗，“师傅，保卫科的人这么牛呀，竟然能持枪，还有我是正常的去替姐夫讨回公道，他怎么能用枪指着我呢？不犯法吗？”
一大爷轻轻的吹了吹茶叶沫，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
“傻孩子，保卫科都是配枪的呀，贾张氏当时在杨厂长门口大闹，被保卫科拿枪顶着头直接拎出去扔到了门外。
她后来再也不敢去了，只是让你姐这个孕妇去讨回公道，至少保卫科不会对孕妇太狠。”
听到一大爷这话，秦凯旋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当时自己是有多么的凶险。
而秦凯旋心里更恨贾张氏了这个死老婆子，贾张氏竟然让他姐一个孕妇去冒风险，而他也终于明白为啥贾张氏一直躲在后面了，原来是怕死。
“师傅，我姐当时替姐夫讨公道要赔偿金，保卫科为什么还会伤害我姐她们呀？”
“保卫科只是做他们该做的事，他可不管什么公道不公道的，而且当时贾张氏闹得太过分了。
贾张氏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被扔出去也是应得的。
后来你姐来到工厂一直都是好好说话，也没有大闹，所以保卫科也从来没有管过。”
秦凯旋庆幸自己运气真好，不然他在工厂门口那样闹，说不定两枪就崩了他。
同时他想到姐姐是不是知道保卫科出门了，才来家里求助，不然之前为什么不求助呢。
“师傅，您再跟我说说保卫科吧，我之前一直在村里种地，对工厂里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一大爷听了秦凯旋的话，继续给他普及保卫科的知识。
“保卫科都是退伍兵或者民兵，人人有武器，咱们厂里还有一个专门的武器库，里面存放着手枪、子弹、步枪、手榴弹等武器。”
一大爷压低了声音，对于秦凯旋说道:“因为轧钢厂很重要，咱们厂里和“上面”关系很好，咱们还有一架高射炮，谁要是敢在工厂里闹事情，高射炮一架起，武功再高，也成一堆灰了。”
秦凯旋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他觉得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这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吗？
现在跟后世那种枪支管控很严的时代不同，连工厂的保卫科都配着枪，哦，对了，保卫科并不是保安，人家都是退伍兵和民兵呀。
秦凯旋觉得自己要转换一下思想，这60年代真是卧虎藏龙，不能小看任何人呀。
秦凯旋还想了解的更多，于是好奇的问到:“师傅，那保卫科的人都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吗？我能看看厂里的武器库吗？
一大爷一脸讳莫如深的说道:“凯旋，别打听那么多，知道了太多对你也不好，武器库不是能随便进的，你也别好奇啦。”
秦凯旋乖乖的点头说道:“嗯，师傅，我明白了，那现在保卫科都不在，只有那几个虾兵蟹将，厂里的安全怎么办？”
一大爷笑着说:“怎么可能就那几个人呢？刘建军他们这些附近派出所的人都能帮着给轧钢厂巡逻，像之前他们不是在大街上抓小偷吗？
就是怕哪个小偷胆大包天的偷到轧钢厂去，或者把哪台机器给损坏了，那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所以一个小偷也让街道办的人和这些警察们兴师动众的。”
秦凯旋好像又懂了一些，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他决定了晚上一定要买一本中国近代史研究研究。
但是秦凯旋也没报太大的希望，书上写的毕竟都只是一些官方的东西。
而这个时代需要他自己去亲身体会细细品味，而他从今往后还要更加的谨慎一些，不能冲动，不然有可能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