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七
越是靠近城东，走在街道上的人便越来越少。
等两人走到能瞧见摆在城东正街上的街鼓了的时候，两人周围的街道上，已经瞧不见除两人以外的人了。
远处那条正街上，更是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见此，胡女的眉心拧了拧，也没有再靠近那条街，而是先拐弯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里。
跟在他身后的唐今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进了小巷。
“怎么了？”一进巷子，见胡女回过身，她便问胡女。
胡女：“街上，没有人。”
唐今眨了下眼睛，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府衙周围一直不许人走动的。”
这话倒是听得胡女有些稀奇了，“走，都不许？”
他知道府衙是官差办事之地，周围肯定不允许平民百姓喧哗吵闹——但连走过都不允许了吗？
而且他刚刚看那条街上也不只有府衙，还有一些官家开设的米面粮油的铺子槽坊，这怎么可能会整条街都无人走动的。
胡女对此感到不解也是正常的，但对于唐今来说，这一点她早就听阿林跟她说过了。
唐今给胡女解释：“刺史喜静，不喜有人在府衙周围闲逛，若出声吵到刺史休息，会被抓入牢中受罚。”
传闻说刺史的耳朵十分灵敏，哪怕你在街尾扔下一个小石子，那样细微的声音也会被身处府衙中的刺史听见——
曾经就有一个卖货的小摊贩因此被抓进了大牢中，再没有出来过。
听完唐今的这番解释，胡女轻嗤了一声，“你信？”
信有人能在府衙里听见街尾一个人扔小石子？
唐今默然。
她当然不信。
这样可笑的话语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真的相信。
但她，阿林，还有生活在这凉州城中的其他百姓，都必须信。
不要靠近府衙，不要靠近城东那条街，不要让那位暴戾不堪的刺史大人瞧见他们，就是凉州城民的生存方式了。
胡女眸色泛冷。
这样腐朽的王朝早该灭亡了。
知晓了那街上之所以没人，只是百姓们不敢靠近，而非有什么埋伏后，胡女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按照暗桩的行事风格，越是人少的地方他们行事越是谨慎，百姓不来，他们轻易也不会来。
这样胡女倒还能少几分被暗桩发现的风险。
胡女又看了两眼那条街道，也不让唐今过去了，就让她在小巷里等着，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唐今听了，还张口想说两句客套话，但胡女下一刻就回眸瞥过来了：“你要去？”
……其实唐今也没那么想去。
毕竟要是被官府的人撞见，还是会很麻烦的。
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犹疑，虽然本来也就没想要她陪自己去，但看她这样，胡女也是闭上了眼睛，平静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熟练地压下那点小怒火，胡女冷冷丢给了她一句：“不去最好，我不信你。”
说完，他就直接从唐今面前走过，要自己去了。
唐今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眼见他真打算直接这么一个人过去了，还是伸手把他给重新拉了回来。
固然，那条街上并没有什么人会走动，胡女就是这会过去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
其实这里还是有另一个更为安全的办法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