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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离开营帐后,唐今又去了河边,顺着河流继续寻找她需要的那种植物。

那种植物一年四季都长,虽然不算长得漫山遍野的,但平时也并不难寻。

只是眼下整片大地都被厚雪覆盖,那种植物偏偏又是贴着地表长的,所以找起来也就没那么容易。

从白天一直找到晚上,就在唐今以为自己今天是找不到那种植物了的时候,忽而,前方的雪地上出现了一片有些奇怪的凹陷。

她慢慢走过去拨开上层的雪一看,终于看到了她寻找了一天的那种植物。

暗色的棕红叶片铜钱大小,边缘长满倒刺,茎像藤蔓一样匍匐着倒在地上,一连长成一片。若不仔细看,这就像一片草地烧完后留下来的灰烬一般不起眼。

唐今拿出小刀直接割了一大把红叶下来,确保数量足够了,便带着那些个叶子准备回营了。

天虽然黑了,但这个点其实还不算太晚。

唐今拿着那些叶片往回走,走着走着,像是忽而想到什么,脚下一拐,便直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反正早弄晚弄都得弄的,既然找到东西了那不如就趁早弄了。

虽然停了这两日的操练,但晚上各处还是有人守卫巡逻的。

不过那些个巡逻的士兵基本是能躲懒就躲懒,守卫别说有多松懈了。

唐今一路从营地边缘走到大营主帐附近,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和士兵们住的小营帐不同,主将住的那大营帐里可以说是灯火通明,隐约都能看见支在营帐里用来供暖的好几个大火盆。

就连那营帐周围的雪,看着都比其他营帐周围的雪要薄些。

主帐里有碰杯说笑声,袁主将应该是又喊了谁在一起喝酒。

唐今也没靠近那个主帐,而是避开周围守卫的目光,钻进了旁边一个稍小的营帐里。

大主帐是袁主将平日用来议事会客或是设宴用的,平日睡觉袁主将就睡这个小一点的营帐里。

营帐周围虽然有人守卫,但里头并没有点灯,只在中间放着几盆没有烧完的炭火,刚好能照出一点光让唐今看清周围的情况,又不至于将唐今的身影映在周围的帐子上让外头的守卫发现。

唐今径直来到营帐里唯一摆放着的那张床前。

她在周围找了找,拿起一根趁手的棍子,将挂在衣架上瞧着像是袁主将衣服的一件白衣缠在棍子前头消音,便从口袋里拿出刚割来的那包红叶,放在袁主将的枕头被褥上,一下一下地开始敲打。

一个地方敲一会,确保敲出汁水渗入布料中了,她就将那包红叶拿起换一个地方接着敲,争取让整床被褥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沾到那红叶汁水。

红叶汁水是有一些味道跟颜色的,但味道并不重,稍微抖两下就消散了。

至于颜色,汁水颜色本身不明显,袁主将的被子又是深色的,唐今敲得很均匀,保证他看不出来。

敲完被褥,袁主将的衣服盔甲乃至鞋子唐今也没放过,多多少少都挤了点汁水上去。

甚至最后,唐今还用那个已经被敲得沾满叶汁了的布袋子,当作抹布,将袁主将喝水用的茶具水壶全都擦了一遍。

确认所有能弄上汁水的地方都已经弄上了,唐今收起布包,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以防万一,唐今又回到了河边,将布袋里那些已经被敲烂的叶子倒进河里,洗尽布袋,才起身真正回营。

这么一来二去,本来还不算晚的时间这会也是真有些晚了。

白日里难得歇下的风雪又大了起来,冷风跟刀子似的吹得人生疼。

回去的一路上,路过的许多营帐都已黑了灯,只听见里头有呼噜声传出。

闷头走了许久,唐今终于瞧见她跟胡女住的那个营帐。

见也是黑的不见亮灯了,唐今便稍微加快了一些脚步。

掀开帘子走进营帐中,模糊瞧见那道已经在床上躺下了的身影,唐今心底压的石头才稍微松了松。

白天跟胡女闹得有些僵,弄不懂他那臭脾气,唐今短时间内也不想再跟他说话闹腾,所以他睡了对唐今来说就是最好的。

脱下帽子披风,用凉水简单擦洗了一下,唐今来到床边慢慢摸着上床。

都这么晚了,她真不想跟胡女闹什么,所以动作都放得很轻。

只是。

等她摸到枕头准备安心在床上躺下的时候,一扭头,就又看见了那双绿得叫人有些发慌的翠色眸子。

他那一双眼睛就跟常人的有些不同,翠色特别能吃光,在夜里明明没有多少光,他那一双眼睛还能亮得跟两颗大宝石似的。

唐今跟那双眼睛静静对视了一会,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躺下来。

但下一刻背上立马就被捶了一下。

唐今有些忍无可忍了,翻过身抓住了他的手,“你——”

一个散发着药味的药膏盒子被推到了唐今面前,堵住了她的话。

那双翠绿的眸子还冷冷瞧着她不见半分柔软,但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却拿着唐今那个药膏盒子,挡在了两人中间。

唐今皱眉看了他一会,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帮我上药?”

胡女没有说话,冷着脸偏开了头。

浓密漂亮的长睫低掩着,还红肿破皮的唇瓣也轻抿,光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有半分要道歉服软的意思。

只是……

看他紧紧抓在那药膏盒子上的骨节分明的双手,看他按在那盒子边缘的指尖,指尖已经用力按得青白了。

唐今又皱眉将他看了一会,还是慢慢松开了他。

要判断他这个人的想法,似乎不能去看他的脸。

他那张脸好像天生就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沉默坐了一会,唐今也还是下地去重新点起了灯。

她后背的伤也确实该换药了。

以后还要一起生活的,既然胡女愿意一起好好过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再斤斤计较的了。

重新点起灯,唐今将角落里放着的一桶凉水倒进那个万能小罐子里烧热,等烧得差不多了,就倒出来,把布巾放进去浸湿,再拧干。

唐今将那热气腾腾的布巾递给那慢慢走到她身后来的胡女,“先把伤口周围的脏东西擦了,再上药。”

说着唐今将那个小板凳拖到了胡女面前,自己就随便拿了捆干草垫着坐下。

“胡女”低眸看了眼,一双上挑的翠绿凤眸还是那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幽幽冷韵。

但看着唐今推到他面前的小板凳,还有那拧干了烫人的热水后才递给他的布巾。

他还是伸手,接过布巾,在那把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唐今把烛灯拿近了点,也没耽误功夫,背对着胡女就脱下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