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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五

乌黑发丝如水柔凉,从身上人的耳侧滑落,一缕缕堆在薛忱手边。

弥漫潮红的脸半埋在凌乱的锦被之间。

薛忱有些失神地望着垂落下来的那些发丝,思绪飘散。

唐今的头发,变长了。

在她加冠之前,他们便闹翻了,那之后有很长一段的时间里,他都不想面对唐今,封闭了自己,不去看,不去听。

等后来再将视线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便已经是束发加冠的模样。

并不是说那样不好,只是,总觉得有些遗憾。

少年之时,她的头发还没有这般长,也未曾束发,散着,也只披到腰上。

如今却已经这般长了。

薛忱不自觉地伸出手指,想要抓住那缕发丝。

只是。

“嗬嗯……!”伸出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之中无法动弹,身体却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开始颤抖。

明明眼中望见的只有龙凤花烛摇晃的烛火,但薛忱的眼前却闪过了星。

一颗颗的,一片片的。

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想不明白。

冷白的手掌缓缓覆上他的手背,将他僵硬的手指按入了枕间。

气息从后而来,仍带着咬痕的耳尖在那样的气息之下脆弱不堪,“这种时候还想别的事情,会让我很挫败的。”

余光之中,薛忱瞥见了身后。

或许他应该跟她解释,他刚刚并没有想别的事情,他在想她。

但混沌的脑子却并没有那么清醒。

他望着那片浑浊的月色,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哑声低喃,“想看着你……”

“……”唐今低头在他后颈上重重咬了一口,“薛忱,你这样,好像在撒娇。”

像吗?

薛忱慢慢清醒了些,他偏头将脸重新埋进那床被抓得皱巴巴的被子里,“只对你,这样……”

“嗯……好,那我们就换个姿势吧。”

“……”

……

……

摄政王大婚,是可以休假三日的。

不过按照朝中官员对摄政王的了解,大家都觉得唐今是不可能休息三天,放手让别人来监管朝政的。

如朝中官员所料,唐今确实不放心让其他人来掌权。

所以她干脆给朝中的官员全体放了三天假。

美其名曰,庆祝商夏两国和亲成功。

众人虽然无语于她的做法,但也震惊她居然会真的会因为成婚而连着三日都不上朝。

而且听人说,这三日里,唐今那厮几乎没离开过唐府半步。

这消息传出来,顿时引得一片人啧啧称奇。

也有人不禁开始好奇,那夏国公主究竟有什么手段,居然能勾得那活阎王三天不出门……

京中有关摄政王的流言蜚语一向是少不了的,即便明着不敢说,私底下也从来没断过。

这一次,有关摄政王和夏国公主的二三事又在京都城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但不管外头是怎么传的,三天婚假一结束,唐今就照常上朝了。

朝会之上,京都城里的官员们再一次看到那张让他们反射性胃疼的狐狸笑脸。

还是那样的懒慢,还是那样的轻佻,还是那样的让人看不穿。

但隐隐有人觉察到,那张一贯虚假得不行的笑脸之中,似乎也多出了一分真。

朝堂上官员们的想法暂且不论,城外兵营里的薛家副将、黑甲卫、士兵们,总算是见到了他们消失了三天的大将军。

大将军还是和平时一样,威风凛凛,霸气外露。

就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以前都会和他们一起演练的大将军,今日却只是坐在营帐里看他们训练,一上午过去了,也不见将军怎么动过。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一群副将和黑甲卫才一拥而上,将薛忱周围那点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军,听说您前两日访友去了?一切还顺利吗?”

“将军,您下次要出门可一定要带末将一起啊,眼下这时候您一个人离京还是太危险了。”

“是啊,那摄政王一直对将军您不怀好意,如今他与夏国结了亲,还被那夏国公主迷得神魂颠倒,对将军您肯定更恨了。”

“对了将军,昨日武州刺史上报,说附近山上有流匪作乱,将军可要去看看?”

“将军……”

耳边一声又一声“将军”此起彼伏,薛忱抬手捂住了脸,原本他还只是觉得身体有点累的,现在忽而觉得心似乎也有点累了。

就在薛忱捂着脸不想说话的时候,有黑甲卫被旁边人挤着,挤到了薛忱身后。

眼睛往他们那大将军身上一扫,顿时间,那黑甲卫的眼睛就直了,“诶将军,您脖子上这是……”

该名黑甲卫的话,顿时引得他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薛忱的脖子。

薛忱今天穿的是件灰金绣纹的暗红圆领袍,里头穿了件黑色的交领中衣,领口高,是能遮住半个后脖颈的。

但即便如此,站在薛忱后方的黑甲卫们,还是看见了那从肌肤与衣领交界处露出来的半边咬痕。

“将、将军?”有人声音都在发抖,像是激动的。

刚被人指出脖子上的痕迹的时候,薛忱的动作还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对着周围那一道道热切激动的目光也面不改色,“看你们这样,似乎都很闲啊?要不要本将军给你们找点事做?”

他的声音一飘出来,周围的黑甲卫顿时就站直了,心里再好奇也都闭紧了嘴。

薛忱想起刚刚听到的话,“武州山匪的事,成逊,你带头,领着这里的黑甲卫过去瞧瞧,半个月之内解决不了就不用回来了。”

被点名的成逊一时间又惊又喜,还有那么点慌,“就、就我们几个吗将军?”

不算那些副将,在场的黑甲卫这么一数……也就十几个人。

薛忱扔了块令牌给他,“人不够就找武州刺史要,这还要我教?”

“是!将军!”成逊一激灵,应了下来。

薛忱淡淡“嗯”了一声,“行了,没事都下去。”

一片齐刷刷地响应,营帐里挤满的人没多久就都走了个干净。

薛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良久,才抬手按上了落在脖颈左后方的那个印子。

手指按下去的时候,隐隐还有点痛。

每次这个印子要消了的时候,她就又咬……害得现在那块地方都是青的,扑粉都遮不住。

不知道想了什么,红晕慢慢爬上了薛忱的后颈,他有些郁闷,但又不仅仅只有郁闷地抓着头发,埋下了头。

成逊杨丘他们,这会肯定在议论是谁给他咬的了……

薛忱看着地板有些出神。

其实他还挺想让人知道的。究竟是谁给他留下的这个印子。

……

“阿嚏。”

唐今摸了摸鼻子,见对面的人看过来,便抬下手指示意无事,让对方继续说了下去。

吴玉遮拿着手里调查的报告念道:

“目前朝中官员经过肃清之后,对大人要任用女子为官的抵触倒并不大,但仅限于大人单独任职,若大人要改制让女子参与科考,还是会有人出来反对。”

因为唐今一直以来的强硬手段,朝中那些官员也都不敢反对她。

就算她要任命女子,那些人就算心里有什么,明面上也都还是顺从的。

而且只任命一两个女子,他们也没放在心上。

但想要让女子能正大光明地,公平公正地,和男子一样通过科举等方式入朝为官,恐怕还得过个几年。

在那之前,她先登基似乎还比较快。

吴玉遮清楚唐今现在最想知道的:“若按照目前的进度,三年之内就可以准备好大军需要的全部物资,出兵夏国。”

唐今撑着下巴,微点了点头。

夏国覆灭之际,便是她登基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