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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失守,十万河东大军灰飞烟灭。

溃败的消息传到云中,守城的蒙军将士从上到下,个个都是忧心忡忡。

燕京十万大军都败了,两三万骑兵的云中,还能坚守吗?

云中府衙大堂,一只独眼的速不台眉头紧皱,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速不台,燕京失守,宋军正在攻打太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阔出轻声问道,看似平静,目光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太原还没有败,燕京怎么会先败了?

相比于太原城,燕京城无疑坚固许多,怎么给先失守了?

“难道说,河北守不住了?”

托雷的四子,年轻的忽必烈,狐疑地问了出来。

史天泽没有增援燕京,耶律歹古和张弘言开城投敌,河北辽东汉军全面反水,河北还能守得住吗?

这些可恶的墙头草汉军!

“元帅,后面逃回的卫士禀报,说是口温不花没能撤回来,当场阵亡了。”

忒木台垂头丧气,满脸的沮丧,像个小老头一样。

“口温不花!可恶的宋狗!”

忽必烈痛苦地一句,速不台叹息一声,还是没有开口。

虽说知道河北难守,但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主帅口温不花战死,他仍是无法相信。

口温不花、忒木台,还有撒班,都是蒙古国有名的勇士,久经沙场,却就这样败了。

甚至连口温不花一军主帅,都阵亡了。

“河北守不住了,不知道河东是个什么样子?”

阔出阴沉着一张脸,忽然问道。

“不知道。我们是从北面的得胜口逃回云中的,河东那边怎么样,至今也没有消息。”

忒木台忽然插话进来,眼睛里又有了些神采。

要是太原那边能击败宋军,局势或许还能挽回。

“燕京城都守不住,太原城恐怕也是一样。看来要做好撤回草原的准备了。”

速不台眉头紧皱,终于开口,让众人都是一惊。

“速不台,你是不是被宋军给吓怕了?即便是宋军能够进入云中,我们还有几万蒙古铁骑,难道还怕他宋军不成?”

年轻的忽必烈脸色铁青,断然一句。

驻守云中城的,可有窝阔台麾下万余的怯薛军,个个都是万夫不当之勇,即便是宋军来临,一个冲阵,还不是屁滚尿流。

“忽必烈。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阔出心头沉重,摇头开口:

“南人国势强盛,骑兵多,火器又凶猛,即便是能击败他们,我蒙古勇士肯定也会折损不少。”

他和蒙哥去过宋境,宋朝之繁华富裕,国富民强,国力昌盛,让他记忆犹新,每每思之都心情压抑。

蒙古国虽然将士骁勇善战,但却没有这样的国势,也没有这样多的人口。

换句话说,宋人死伤十万二十万大军,无伤大雅,他们可以重新招募将士,重新操练。蒙古国行吗?

“下去吧,都先散了。准备应战吧。”

速不台轻声一句,站起身来离开。

“速不台这是怎么了?怕了宋军吗?宋军真能取下太原城吗?”

忽必烈愤愤一句,很是不平。

“即便是宋军夺了河东河北,云中还有数万蒙古铁骑,个个都是我蒙古国的猛士,即便他宋军来攻,难道不能击败他们吗?我偏是不信!”

“忽必烈,宋军势大,要是真丢了两河,咱们死守云中,又有什么意思?怯薛军是我蒙古国最后的精锐,要是真和宋军拼光了,咱们还在草原上怎么站稳脚?那些个部落,可没有几个省心的。”

阔出摇摇头,对未来的战事悲观。

阔出心事重重出去,忒木台站起身来,跟着无精打采离开,留下忽必烈怔在了那里。

“都像丢了魂一样!”

忽必烈心事重重出来,他到了城头上,向着雁门关方向看去,眉头紧皱。

河东要是兵败,难道蒙古大军真的就要退回草原吗?

忽必烈正在出神,忽然有蒙古兵指着南面的方向,惊叫了出来。

“王……王子,有尘烟!”

“慌什么?”

忽必烈强装镇定,向着蒙古兵所指的方向看去。

南面方向,烟尘滚滚,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却是残旗乱阵,乱糟糟一团。

“翰赤斤!”

从旗上看的清清楚楚,忽必烈大吃一惊,大声喊了起来。

“快开城门!”

翰赤斤坐镇太原,他如今残军败阵,难道说,太原也丢了?

府衙大堂上,看着一众残兵败将,阔出等人目瞪口呆,速不台的一颗心,掉入了冰窟之中。

蒙哥重伤,失去了一条手臂,尚在昏迷。拜答尔战死、塔察儿战死、萧扎剌战死,巴尔术不知所踪……

再加上燕京的口温不花战死,蒙古国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几乎都亡于这一场宋军北伐的战事了。

速不台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悲凉。

“速速去雁门关打探!”

阔出立刻传下军令。

太原兵败,二十万蒙古国精锐灰飞烟灭,两河尽入宋军之手,云中孤城,能挡住数十万宋军雷霆一击吗?

但是撤回草原,宋军挥师追入草原怎么办?

“速不台,现在两河都丢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翰赤斤满脸皱纹,须发皆白,一场太原大败下来,他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事实上,他已经六十多岁,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宋军势大,火器犀利,要是在云中决战,恐怕难以取胜。”

速不台轻声一句。

“不如去草原上问问大汗,看看大汗的意思?”

忽必烈不甘心地一句。

“来不及了。燕京和太原距离云中不过几百里,两三天就到。回草原一趟来回,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万一大汗外出打猎,那就更久。”

翰赤斤摇摇头说道,他看着速不台,苦声道:

“速不台,还是你拿个主意吧。”

“翰赤斤,你是蒙古国宗王,又是窝阔台的阿巴嘎,还是你做决断吧。”

翰赤斤和速不台互相推诿,阔出断然一句,慷慨激昂。

“别推来推去的。就在云中决战,只要击溃了宋军,两河和中原就还能收回来,天下还是我蒙古国的天下!”

忽必烈慷慨激昂开口,虽然是豪情万丈,但大堂上的诸位蒙军将领,却都是不容乐观。

经历过和宋军大战,对方实力如何,他们可是比忽必烈清楚。两河二十万步骑大军都抵挡不住宋军的进攻,何况区区几万云中蒙古骑兵。

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已经没有了斗志,纷纷想起退路来。

“自从大宋崛起,先是没能灭了唐兀惕国,还失了河西。再就是宋境借道,葬送了七万大军,元气大伤。如今宋军北伐,两河精锐全军覆没。我蒙古国现在,只能是退回草原了。”

失魂落魄的刘黑马,摇头苦叹出一句。

“是啊!这几年以来,蒙古国的统兵将领几乎都死完了。这一次更是……”

翰赤斤的感慨听在耳中,众人都是无语。

“退兵吧!”

翰赤斤终于说出一句。

“退兵吧!这里不能再待了,宋军要是追上来,恐怕又要死伤不少勇士!”

阔出跟上一句,无尽的遗憾。

“一旦回了草原,可能就回不来了。”

“忽必烈呢?他到哪里去了?”

翰赤斤看向周围,惊讶地问了起来。

云中南城门大开,无数蒙古骑兵鱼贯而出,一路向南,骑阵之中,年轻的忽必烈一马当先。

翰赤斤等人匆匆上了城墙,看着远去的蒙古骑兵,都是摇头。

“翰赤斤,忽必烈这一去,很可能和宋军交战。要不要把他追回来?”

阔出着急地问道。

“忽必烈性格刚猛,又是他本部骑兵,劝不回来的。”

速不台闷声一句,对翰赤斤道:

“翰赤斤,不管忽必烈是胜是败,云中是不能待了。骑兵对决,忽必烈应该能自保。赶紧集结全军,退回草原吧。”

“阔出,集结全军,准备撤军。”

翰赤斤吩咐下去,众将领命而去,整个云中城,瞬时都忙成一团。

雁门关前,一副铁血交融的惨烈景象。

“杀宋狗!”

忽必烈一马当先,挥刀呐喊,无数的蒙古骑兵纵马向前,他们双腿猛夹马腹,挥舞着刀枪,潮水一般,直奔面前的宋军大阵。

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怎么可能败给孱弱的南人?

“土鸡瓦犬!”

宋军大阵中,王仕信冷哼一声,大声喊了起来。

“准备!”

即便是己方骑兵人数远远占优,他也不打算骑兵冲阵,徒增伤亡,而是火器当先,先大肆杀伤对方,再行冲阵。

一门门小炮摆好,炮手们开始装填弹药,有条不紊,就如平常操练一样。

“还是老一套!”

王圭摇了摇头,大声喊道:

“兄弟们,准备冲阵!”

重骑兵在前冲击,轻骑兵在后伺机箭雨杀伤,还是蒙古骑兵的老战术。

不过,早已经被淘汰了。

“蓬蓬蓬!”

火炮声轰鸣,霰弹漫天飞舞,一片片的蒙古骑兵跌落马下,人马尸体堆积,惨烈异常。

但即便如此,蒙古骑兵仍然潮水般涌来,漫山遍野,无休无止。

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胜了,也许可以有一线生机,将宋军赶回黄河以南,保住两河。

要不然,只能是退出长城,回到苦寒之地的草原上去,再去过那种逐水而居的苦日子。

习惯了掠夺带来的骄奢淫逸,又怎么甘心失去一切。

但是,无论蒙古骑兵如何勇猛,如何不顾死伤,但宋军大阵前五六十步的范围,他们始终突破不了。

宋军火炮阵地上,炮手熟练装填弹药,忙而不乱,一次次进行炮击。

隆隆的炮响不绝,霰弹漫天飞舞,劈头盖脸,所到之处,尽是人马的惨叫声和嘶鸣声,一片片的蒙古骑兵人仰马翻,无数人被踩踏成稀烂的肉泥。

这不是在交战,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

“勇士们,随我杀宋狗!”

忽必烈狂催战马,挥舞马刀向前。

“杀宋狗!”

千骑狂奔向前,一批批冲入烟尘之中,但随着连绵不断的火炮声,奔腾的蒙古骑兵纷纷人仰马翻。而随着无数的宋军骑兵涌入战场,一阵激烈的冲阵之后,战场上只剩下无数的尸体和伤者,以及无主的战马散落的到处都是……

这也似乎预示了蒙古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