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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事全权交由你去查。”岩井英一小胡子一抖,那精明的小眼睛闪着光亮...

老狐狸,又让自己背锅!

徐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么大的重任,我...”

“...放心,经费我会叫麻田等会儿打到你帐上...”

又有进帐,徐来心中暗喜,表面上却眉头紧缩:“那好吧,既然将军如此信任我,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岩井英一轻叹一口气,示意他先行离开...

盛夏的夜晚,满天星空。

阁楼上。

昏暗的灯光,汤先生半靠在床边...

见徐来上楼,也只是示意他自己倒水。

“老汤,看我又给你带了什么?”徐来摸出怀里汇丰银行的支票,递到他面前...

汤先生只是瞥了一眼:“放到桌上...”

嘿~这小老头,平时有经费入帐不是眉开眼笑的,这是...

徐来还是按他的意思,将支票轻轻放下,视线落在那份报纸上:这头版上的黑白相片是向南。

难道汤先生也在为向南的事忧心?

他下意识拿过报纸:“老汤,你认识她?”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汤先生便不好再瞒他:“她其实是我女儿。”

女儿?

可向南是军统的人,况且也不姓汤...

莫非?

也对,她若是军统的人,那就不会去炸日本人的列车...

“...那牺牲的向淑芬同志是...”

“我的妻子。”汤先生坐到他对面,仰头看着那盏晃晃悠悠的瓦丝小灯泡,想将眼眶里即将溢出来的眼泪又倒逼回去...

徐来心头一震:老汤刚失至爱,至亲又被日寇抓住,一顿严刑拷打是免不了。

可她是女孩子,那些禽兽会不会...

徐来不敢再想下去:“汤先生,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出向南。”

汤先生摘下那副黑框老花镜放在桌上。

他抬起颤抖的手,撩起衣襟,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小阁楼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氛围。

许久,汤先生终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仍带着明显的哽咽说道:“不许轻举妄动。”

徐来猛地攥紧手中的报纸,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瞪大眼睛看着汤先生,难以置信地问道:“可她是您女儿啊!难道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吗?”

汤先生闭上双眼,痛苦地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他咬着牙,用沙哑的嗓音说:“我不仅是她的父亲,更是你的上级!我们必须顾全大局……”

徐来愤怒地打断道:“什么大局?难道所谓大局比亲人的安危还重要吗?”

可面对汤先生坚定的目光,他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我服从!”徐来说完,一把将揉皱的报纸扔到地上,转身下楼...

他脚步沉重地踩在楼梯上,每一步都发出“嗵嗵嗵”的声响,似乎在宣泄些什么...

山城。

重庆。

教室里的魏华还在做整理笔记,一名中山装年轻男子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你是魏华?”

“你是...”

“少废话,我们老板要见你。”年轻男子一脸傲气...

老板?

这里被称为“老板”的人物,那就只有军统的...

魏华还没问了出口,中山装年轻男子又抢先开口:“还不走!在这里,没人能违抗老板的命令!”

他这话倒是没错。

魏华收拾好课桌上的东西,便跟着他出去...

他被蒙着眼睛进了一处公馆。

直到进了二楼书房,他脸上的黑巾才被人扯开....

一个中年男子正用棉制手帕捂着鼻子。

“啊啾!啊啾!啊啾...”几个喷嚏后,他指着魏华身后的人:“出去,关好门。”

手下马上退了出去...

“魏华,速记员?”中年男子不怒而威,同他视线一交汇,魏华便觉得有些灼人心神...

“是!局座!”魏华怎会不认识军统的实际掌权人...

艾老板抚额:“向南是你新婚不久的妻子,是吧?”

“是的!局座!”魏华一听向南的名字,心就不自觉一沉:“她...”

“啪!”一张报纸毫无预兆的拍到了他的脸上:“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艾老板的愤怒显然已经到了极点!

他自己费尽心力组建的黑室,居然潜伏了共党的人!

这如果传出去,他的脸一定会被国军总裁按在地上摩擦...

这也是艾老板没有直接在教室里拿人的原因!

魏华拿起报纸一看,不明就里:“她炸了日本人的列车,这可是大功一件。”

见他油盐不进,艾老板也没多少耐心,重重“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后,外面的人进来...

“...单独隔离。”艾老板决定亲自去趟上海,他绝不能轻饶了向南这个“叛徒”!

魏华急了:“你们凭什么这对我!”

“军统抓人还需要理由吗?”艾老板忽地笑了,示意手下赶紧将魏华押了出去...

看来,自己得亲自去趟上海,将事情调查清楚...

老板要来上海?

陈恭澍收到电文,看着上面的内容,这节骨眼上,军统实际掌权人要来上海,这是顶着多大的风险。

不仅这样,自己和王天木也会有暴露的风险!

不行,得劝阻一下。

他立刻想到了徐来这个中间人...

上海伪市政府。

大办公室里的徐来吹着铜制风扇,可心还是静不下来...

明里暗里打听了一个圈,都没有一点关于向南的消息,真是有劲无处使...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樊伯从曹公馆打来的。

“...你说白小姐已经七天没有回家?她不是说去外地朋友家玩几天就回的?”

徐来隐隐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樊伯,你别着急,我等下就派人手去找。”

刚挂掉电话,就听到洋子在外面敲门:“徐桑,有人来访!”

“进!”能让洋子来传话的人,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果然,是陈恭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