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脸色阴沉似水,“做什么这是?在我的寿辰上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想咒我死吗?”
江然安皱了下眉,“妈,望舒她只是思念女儿,不是故意的。”
江老夫人冷声道:“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还老是念着有什么用?按我说给她做场法事,让她投生个好人家也就是了。”
这些年来戴望舒坚持女儿没死,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跑,想要寻找女儿。
江老夫人却坚信江夏已经死了,还执意把娘家亲戚的一个小女孩抱回来替代江夏养。
婆媳两人因为这个问题都起了很多次争执了。
果然,听完江老夫人的话,戴望舒厉声喊了起来,“我女儿没死!她没死!”
一激动,整个人又都颤抖起来。
江然安忙抱紧她,“好好好!咱们女儿没死,你千万别激动!”
他朝江老夫人道:“妈,望舒身体不好,你别再刺激她了。”
见儿子维护媳妇,江老夫人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江语凝顿了顿,和江然安道:“爸爸,我去看看奶奶。”
江然安点点头,“去吧,好好陪着奶奶。”
江家的家庭医生何医生很快赶过来,帮戴望舒做了下检查,又开了些药给她吃。
何医生忧心忡忡地对江然安道:“江夫人的身体羸弱,要尽量避免受刺激,否则恐怕身体会受不住。”
江然安蹙眉,“她这病能有办法根除吗?”
何医生摇头,“暂时没有办法。”
江然安沉声道:“还要劳烦何医生帮我多留意,只要能治我夫人的病,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能做到。”
何医生叹息一声。
以江家的财势,只要能治好戴望舒,不管什么代价,江然安都会同意。
可是戴望舒的病是心病,药物也只能是缓解一下,根本就根除不了。
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何医生无奈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江夫人的病也同样如此,江先生还是多开解开解江夫人吧。”
江然安垂眸不语,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失去女儿,他心里的痛并不比妻子少多少。
不过他毕竟是江家家主,沉默了一下很快振作起来,让人送何医生回去。
外面的宾客交给儿子去招待,自己则陪在妻子身旁,细心照顾他。
戴望舒因为有了林知夏的针灸,又吃了药,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休息了一会,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
看见丈夫抛下一屋子的宾客守在自己身边,她感动之余也有些愧疚,强撑着身子起来。
“我没事了,咱们出去吧,别让人笑话。”
江然安按住她,安抚道:“你安心在这里休息,外面有江衍三人看着,出不了错。”
戴望舒迟疑地问:“老夫人那边呢?”
江然安不在意道:“语凝陪着她呢,你不用担心。”
戴望舒本是书香门第出生,知书达理,今天是婆婆生日,她这个做媳妇的却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坚持要起来。
“那我去请老夫人回来吧,她刚刚好像生气走了。”
江然安拗不过她,只好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江老夫人的性子,江然安这个做儿子的非常清楚。
因为自己出身不高,江老夫人对戴望舒这个出生名门的媳妇又忌惮又看不顺眼,经常会故意摆婆婆的谱,拿话挤兑戴望舒。
戴望舒因为教养好,并且看在丈夫的面子上很多时候都忍了下来,加上江然安从中协调,彼此算是相安无事。
但戴望舒现在情绪不稳定,江然安怕母亲又说什么话刺激到她,并不放心让妻子一人跟母亲独处。
江然安和戴望舒两人一起去请,江老夫人虽然对媳妇不待见,但对儿子还是给面子的。
几人一起重新出现在寿宴上。
江然安知道是林知夏出手相帮,特意过来道谢。
看到林知夏后,人却恍惚了一下。
眼前这个女孩身上有一股恬淡的气质,和他妻子年轻的时候出奇的像。
江洵在旁边轻咳一声,“林小姐,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林知夏浅笑,“大家都是朋友,江先生不用客气。”
江澈本来就对林知夏很有好感,今天林知夏又帮了他家这么一个大忙,他爽朗道:
“大家都是朋友,我妈又这么喜欢你,你也别这么见外了,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们一声哥吧。”
江衍和江洵感激林知夏先后救了江澈和戴望舒,纷纷点头附和。
林知夏微愣了一下,随后从善如流,笑着应下。
江然安脸色很快恢复如常,温和道:“今天的事谢谢林小姐了,大恩不言谢,林小姐有什么地方需要江家的随时说一声。”
林知夏摇头,“江叔叔别这么说,戴阿姨没事就好”。
戴望舒走了过来,亲自挽了她的手,亲昵道:“夏夏,过来和阿姨一起坐。”
听到妻子对林知夏的昵称,江然安眉头微蹙。
他知道妻子必定是因为江夏的原因对林知夏爱屋及乌了。
但只要有人能令戴望舒开心,不管是谁,他都心存感激。
江然安的声音更温和了,“林小姐有空多来家里玩,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江澈几人说。”
林知夏虽然知道自己有什么事也不可能会找江家帮忙,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谢谢江叔叔。”
江语凝远远看到江家几人对林知夏那么好,心里堵得不行。
戴望舒甚至还拉着林知夏坐在她身边。
江语凝看了更是火大。
一个江夏她没能赢得过也就算了,毕竟那是江家的亲生女儿。
但是林知夏算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可以和她平起平坐?
甚至还跟她一样坐主人桌,这是她林知夏能坐的地方吗?
江语凝本来对自己等会要做的事还有点犹豫,现在反倒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她要让林知夏名声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