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舒如愿的溜走了。
回到房间,她便半躺在床上,给秦鼎发了条信息,让他查一下苏竺的住址。
明天一早,各个项目经理就会分道扬镳,届时,她也会跟着大部队离开,然后找机会溜走,直接去找苏竺。她可不管苏竺这个时候是不是需要静养,如今苏竺的下场都是自己造成的。
而且当年的账,她还没有好好清算呢。
余清舒给秦鼎发完信息后便感觉有一阵的眩晕感,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缓了缓。
可能她下午真的睡得有些多了,一离开嘈杂的环境,安静下来,太阳穴便开始突突的疼。
她睁开眼,却不想那种眩晕感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发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人都踩在云端上。她不得不躺下来,让自己尽可能的放松下来。
这种眩晕感太强烈了。
强烈到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就算是身体不舒服,也不该是这样的感觉。
她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忽然胸口一阵燥热,皱了皱眉,将被子从自己的肚子上掀开。余清舒掀起眼帘,强撑着眩晕感坐起身,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衡,减轻眩晕感。
若是一开始的晕眩,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问题,那这突如其来的燥热,让她真正的反应过来。
她被下药了。
而且这药效很强,不过片刻,她就感觉到那股燥热涌上来,惹得她口干舌燥。
她撑着床沿起身,想要去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以此来缓解这种感觉,却不想刚站到一半,腿一软,整个人无力的跌坐下来。这药效非但会让她整个人处于急躁的水深火热中,还会让她全身绵软无力。
余清舒皱紧眉头,试图用力的攥紧手,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究竟是什么时候?
她今晚都几乎没有跟别人打过交道,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脑海快速闪过,最后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茱莉亚和威利。
他们今晚的忽然敬酒……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已经提高了戒备,甚至没有从他们的手中接过任何东西,就连那杯水——
余清舒脑海闪过一道白,警铃在脑海中倏然一响。
就是那杯水。
茱莉亚和威利恐怕早就猜到了她不会喝酒,甚至不会那么轻易的信任他们手中的东西,所以早早就安排了服务生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经过,故意让她看见那杯水。
余清舒眸光沉了沉,怎么也没想到茱莉亚竟然早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
可……为了什么呢?
叮铃铃!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打断了余清舒的思绪,将她拉回神。
-
十分钟前,西餐厅内。
威利看着余清舒离开的背影,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她的手中抽回来,扯了扯因为被茱莉亚挽着而皱起的衣袖,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茱莉亚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让他给自己的红酒杯倒上红酒,听到威利这么说,她不以为然,红唇轻勾,含着一丝得意,说:
“谁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一切不是都按着我们的计划在进行吗?”
威利一听,还以为茱莉亚在说梦话,“茱莉亚,你看清楚,洛旖喝的是白水,不是我们的红酒。”
茱莉亚看着威利,抿了一口红酒,朝他靠近一步,纤细的指尖在他的胸口处画了两圈,尽显妖媚。
“我要的就是她喝下那杯白水。”她说,“她不喝,怎么会中药呢?我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呢?”
听到这,威利如果还听不明白就不该了。
他诧异道:“你在那杯水里也下了——”
话没说完,茱莉亚竖起食指压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勾唇眨眼,“接下来,应该准备我们计划的第二步了。”
话落,她视线投降不远处正跟盛南秉在交谈的盛北延。
威利眯起眼,看着茱莉亚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想到那杯被下了药的白开水,“茱莉亚,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茱莉亚闻言,侧头看向威利,“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威利没说话。
见他沉默不语,茱莉亚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威利不喜欢她。
像洛旖那样聪明漂亮的女人,就算再怎么危险,威利这样的男人也会心甘情愿,赴汤蹈火。
但像茱莉亚这般算计的女人,他们只会把她当做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并不会喜欢,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精于算计的人。
人都是这样的,同类相斥。
茱莉亚本来也不期待威利的反应和答案,他不说话,她也不再追问,而是端起酒杯,迈步朝盛北延的方向走去。
“盛先生。”茱莉亚主动上前,提着红裙的裙角。
盛北延轻敛眸光,眉眼清冷,看向她。
茱莉亚勾着唇角,笑容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妖艳,也不会令人觉得敷衍,“盛先生,其实这次来之前我就听说过盛先生在专业能力上非常强,经过这一次考察,我在盛先生身上学到了很多。今天考察结束,一直也想跟您当面说声谢谢。”
面对这样的场合,茱莉亚官方的话可以说是手拿把掐,张口就来,“盛先生,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工作职责,谈不上照顾。”盛北延声音冷淡,透着疏离,完全不吃茱莉亚这一套奉为。
“但对我们来说,虽然是工作,但也确确实实被盛先生照顾着。”茱莉亚也无所谓盛北延冷冷的态度,她本来就没想着让盛北延跟自己亲近。
这半个多月,她很清楚,盛北延对谁都是一样的,当然,除了洛旖。
而且她说这些官方的客套话,本来就不是为了接近盛北延,只是为了打开一个话题罢了。
“刚才跟洛旖聊起来,她也跟我说盛先生这段时间对她照顾很多。”终于,话题绕到了洛旖身上,茱莉亚明显感觉到盛北延在听到洛旖名字时,眼神变了一下。
“本来,应该是我跟洛旖说好要一起来给盛先生道谢的。”茱莉亚笑着说。
盛北延视线在整个餐厅扫了一圈。
这才发现,方才还在的那抹身影,如今却不见了人影。
盛北延眸光深了几许,沉声问:“她人呢?”
话落,他拿出手机,因为手机打开了静音,直到现在拿出来才发现洛旖给他发了信息。
他一边打开,一边听见茱莉亚的声音响起:“她回房间了,盛先生不知道吗?”
看着洛旖发来的信息,他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洛旖好像很不舒服,看着脸色很白,本来我还想说带她去医院的,可她执意说不用,然后就自己回房间了。我以为她离席应该跟盛先生讲过了。”茱莉亚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
闻言,盛北延正准备给洛旖回信息的手一顿,悬在屏幕片刻,似是在想什么。
“其实我还挺担心她的,也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有没有关系。”茱莉亚道。
“……”盛北延将编辑好的信息删掉,将手机放进裤袋,就在茱莉亚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掀唇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了没一会儿,应该不到十分钟。”
盛北延颔首,随即长腿跨步,径自绕过茱莉亚,往餐厅出口方向走。
茱莉亚转过身,看着盛北延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的弧度不自觉地变大。
-
余清舒强撑着力气,抵抗着药效带来的绵软无力,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动到门口。
“谁?”她抿了抿唇,手放在门把上,因为燥热而微哑的喉咙挤出一个字来。
“是我。”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又道:“……盛北延。”
听到这个名字,余清舒愣了一下,随即压下门把,将门打开,只见盛北延站在眼前,身欣体长,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西裤,便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衬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