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臣抬头看着盛北延,越发觉得他今天问的这些问题太奇怪了。
两人视线相对片刻,盛南臣扯了扯嘴角浑不在意的说:“不可能……这个假设压根就没有可能性,哥,你这个问题问得没什么意义。”
“……”盛北延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南臣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等他的回答,索性坐直了身板,道:“退一万步来说,万一你说的假设真的成立,她真的偷偷把我跟她的孩子生下来了,那我肯定要那个孩子,那是盛家的血脉,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那她呢?”
“她?”盛南臣被问住了,顿住片刻,垂了垂睫羽,“她是孩子的妈妈,孩子离不开妈妈的,所以……我应该会娶她,跟她成立一个家。”
说完,他又看向盛北延,道:“可是,我不知道那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爱她了。”
盛北延听着他的回答,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余清舒昨夜跟自己在日内瓦街道漫步的画面,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自从知道盛南臣跟她很可能有过一段感情后,还有一个孩子,他就感觉心口被压着一块石头,怎么也喘不上气了。
这一桌子的菜丰盛美味,可他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他起身,沉声道:“你继续吃,我出去透口气。”
盛南臣一脸懵逼,明明方才还聊的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要出去了?
“哥,你去哪?我陪你去。”说着,盛南臣就站起身伸手去够外套准备穿上跟着一块。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静静,想点事情。”盛北延道。
“哥……”盛南臣不解,这好好的是怎么了?正纳闷,话音还未落,只见盛北延已经穿上外套,长腿跨步往外走,压根没给他机会反应过来追上去。
盛南臣回头看了一眼满桌的菜,基本上没怎么动。
他皱了皱眉,忍不住嘀咕:“难不成我哥中邪了?”
不过方才被盛北延问了一堆关于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也勾起了盛南臣四年前的“舔狗”回忆,让他一时也烦躁起来,拿起手机,正好刷到朋友圈的最新消息,是以前学校社团的聚会合照。
一张大合照里,身穿蕾丝长裙的女人站在大合照的最右边,边上还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四年前二话不说就把他甩了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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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的一声,电梯降落在八楼。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盛北延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电梯外,又看了看自己方才按下的层数,竟不知何时他按到了八楼。
八楼正好是项目经理们入住的楼层,余清舒也住在这一层。
他眸光轻敛,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可等他还没想出结果,脚步已经往外迈出了。
“盛先生?”曼蒂穿着一身长裙,披着风衣从房间出来,正好看见盛北延从电梯走出来,有些惊讶,上前主动打招呼,“盛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盛北延淡漠的视线落在曼蒂的身上,在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才想起她是谁。
“你是曼蒂。”他薄唇轻掀,道。
“是的,盛先生,你来这里是找人的吗?”曼蒂问,“要找谁?我带盛先生去吧?”
“不用了,我随便走走。”盛北延神情清冷,淡声道。
盛北延其实并不怎么跟他们这些项目经理说话,只有在考察的时候偶尔问几句进展,其余时间都是被助手陪在身边,几乎很难得到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如果不单独相处,那么拿到盛家合作伙伴的机会就越小。
曼蒂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跟盛北延单独相处,并不怎么想就这么结束话题。她想了想,主动道:“盛先生之前都住在家里,应该还是第一次过来花园酒店吧?”
“……恩。”
“要不我带盛先生走一走?”
盛北延看向她,略显冷漠的视线落在曼蒂的身上,明明眸底波澜不掀,可曼蒂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眼前男人的压迫感。
她不自觉地紧绷锁骨,对上盛北延的视线,“盛先生……”
“我不喜欢别人跟着我,不用了。”他冷声拒绝。
拒绝的很干脆,完全不给曼蒂再次主动请殷的机会。曼蒂面露失落,但良好的教养和职场的专业性让她很快就重新露出笑容,“是我没考虑到这点,抱歉。”
盛北延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曼蒂杵在这里,已经能强烈的感觉到盛北延的压迫感,甚至压得她有点喘不上气来。
明明这人也没有露出动怒的神情,却让人觉得他不怒自威。
“那个……盛先生,我还有事,那……那我先走了。”曼蒂咽了口唾沫,莫名的紧张起来。
“恩。”盛北延看也不看她一眼,喉结上下一滚,沉沉的应了一声以作回应。
曼蒂如获大释,正巧电梯到了,她快速闪身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轻拍两下胸口。
而另一厢,盛北延看着前面长长的酒店长廊,眸光暗了暗,不自觉地想着洛旖会在哪个房间?
他出来的急,也没有拿上手机,手机上有助手发来的关于各个项目经理住的房号。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
要去找她吗?找她说什么?
又或者,去找她问清楚她跟盛南臣之间的关系?
盛北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只要想到她跟盛南臣之间,他就觉得不舒服。思来索去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找她,他干脆放弃了,转身按下电梯的下行键,等电梯上来。
出来散步,可这才出来,反而没透气,倒是让自己更闷了。
嘀的一声。
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空荡荡的,正等着盛北延走进去。
他刚迈了一步要进去,身后忽然传来熟悉,婉转的女声,“盛北延,你怎么在这里?”
是余清舒的声音。
盛北延转过身,只见余清舒长发披散,穿着一身睡衣,怀里抱着一桶方便面,趿拉着酒店配备的一次性拖鞋,随性的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