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不写了?”
“我论文差不多了,已经快收尾了。”盛南臣瞥了一眼进度才刚刚达到百分之三十的论文,睁眼说瞎话道,“哥,要不我过去帮你吧?”
“不用,你可以专心写论文。”
“可是我不放心。”盛南臣脱口而出。
盛北延眸光一暗,敏锐的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异常,反问:“不放心?”
“咳……我是说我不放心你的身体,这个考察的时间紧,行程又多,我这不是怕你吃不消嘛。反正我论文写的也差不多了,而且这个项目考察本来就是让我去的,我现在过去找你,给你帮帮忙不是正好嘛。”盛南臣解释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
“真的想来?”盛北延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多少摸清了盛南臣的大男孩性格。
他知道盛南臣对经商不感兴趣。
以他的性格,这样的项目考察,只会觉得无趣,如今却上赶着要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哥,我是真的想学学,这样我学会了,也能以后给你帮帮忙不是?”
“好。”出乎盛南臣意料的,盛北延答应了。
然而,就在他高兴的下一秒,盛北延的话又把他打回了原型。
“论文发我,内容合格,我让人给你订机票过来。”
“哥……”盛南臣拉长了尾音,嘴角顿时耷拉下来。
明明是个失忆的人,怎么还能这么精准的抓住他的弱点!盛北延没说话,摆明了态度,拿不出论文就别想离开苏黎世半步。
“好吧,我知道了。”果然,即便是失忆的人,本质上是不会变的,还是跟以前一样铁面无情。
“好好写论文,写完后发我一份,我帮你修订。”盛北延沉声,语气平平的说。
“知道了……”盛南臣的语气顿时变得无精打采,这个世界上要说有什么是他最讨厌的,那就是写不完的论文。他抓了抓头,想到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轻咳两声,问:“哥,你在飞机没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吧?”
他想到自己看到的那抹身影,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他本想着要趁着盛北延离开苏黎世这段时间,把余清舒赶回帝都去,结果没成想,计划还没实施,余清舒居然离开了苏黎世,还跟盛北延坐了同一个航班去了日内瓦。
从飞机起飞到降落,盛南臣都提心吊胆的,直到飞机落地后打给盛北延的助手,再三确认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才放下心来。
这起码代表,余清舒跟盛北延还没有见面。
但到底是不放心,盛南臣觉得还是要亲口问问才比较稳妥。
盛北延越发觉得盛南臣这两天怪怪的,眸光沉了沉,“你希望我遇上什么人?”
“没有!”盛南臣快速否认,“哥,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想着让你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呢。我这不是想着你刚康复外出考察,而且以前你是很少露面的,这应该算得上是你第一次公开露面在项目里,怕有些想跟你攀关系的人知道了你去日内瓦考察的事情,特地来缠着你嘛。”
“……没有。”
盛南臣松口气,扯着唇角笑:“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挂了电话,盛南臣盯着已经结束通话的通话记录,在心中暗暗想着。
不行!他一定要快点想办法去日内瓦!哥跟那个女人虽然还没见面,可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难保时间久了不会偶遇上!他决不允许哥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的接触!绝不能让哥为了这个女人做出什么傻事来!
盛南臣这般想着,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快点把论文搞定,这样才能去日内瓦。
想到这,他抬眼看向电脑屏幕正打开的论文文档……
密密麻麻的德文,每一个字音他都认识,可拼拼凑凑在一起,只觉得陌生,甚至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的疼。
“唉——”盛南臣长长的叹了口气,方才还一鼓作气,如今却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桌子上。
-
帝都跟日内瓦相差了六个小时的时差,加上余清舒到了苏黎世后还没有怎么休息就又直奔日内瓦,她的时差是乱的,完全没有调整过来。
回到酒店,余清舒叫了餐到房间,随便应付两口便睡着了。
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都愣是没有把她给吵醒。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余清舒悠悠转醒,翻了个身,睡眼惺忪的摸索着找手机,而后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傍晚六点四十六分。
她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余清舒坐起身,让自己清醒点,这才注意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手机号码打进来的。这个手机号是秦鼎特地为了她来苏黎世办的,没什么人知道。
除了跟AFR公司有关的人,因为目前AFR公司的人才库里,日内瓦项目经理是洛旖,是她。
余清舒用软件查询了一下这电话号码的属地——苏黎世。
并非是国内的人打来的,余清舒稍微松了口气,毕竟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国内的“同事”沟通才不会露馅自己的身份。
可下一秒,她转念一想,盯着那个属地。
苏黎世……
如果是苏黎世打来的电话,那会有谁?余清舒脑海中快速的掠过一个人名,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还是那串号码。
她忖了忖,接起,“你好,哪位?”
“mS.洛,哦我的天,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余清舒很快就听出了对方是谁,同时悬着的那颗心也微微落了下来。
“巴雷特·威利?”
“没错,就是我。”威利靠在酒店房间的阳台栏杆上,“亲爱的mS.洛,我真高兴,你能够一下就听出我的声音。”
余清舒捏了捏鼻梁,威利实在是太活跃了,以至于余清舒很难忽略他。
而且能这么叫她“mS.洛”的人,截止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威利一个人,所以余清舒其实并不怎么需要分辨对方的声音就很快能确定他是谁。
“请问有什么事吗?威利先生。”余清舒的语气疏离,公事公办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威利转过身,迎着微凉清爽的晚风,“mS.洛,你快出来阳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