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入目一片漆黑,只有院子里亮着的灯透过门窗落进来,映着房间里大致的轮廓。余清舒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抿了抿唇。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橙香。
她感觉眼睛睁得都有些酸了,“……盛先生?”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能让人听清呼吸声,并没有人应答余清舒。
余清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盛北延出声,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床下,旋即轻轻的翻了个身,又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盛先生?”
依旧是静默。
借着昏暗的光线,余清舒看见了在地铺躺着的盛北延,他盖着被子没有动静,似乎已经睡着了。
余清舒皱了皱眉,怎么有人睡觉还戴着面具,以至于她也看不清盛北延是不是真的闭上了眼睛。
她忽然感觉喉咙有点干痒,咳嗽了两声,意识到这有可能会吵醒盛北延便尽可能的闷着,捂着嘴。
然而,盛北延并没有睡着,在听到她咳嗽的第一时间便睁开了眼睛,只是没有急着起身询问她的情况,而是看着天花板,眸光深了深。
他怕他出声会吓着她。
余清舒又唤了一声,“盛北延?你睡着了吗?”
这还是余清舒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连名带姓的叫他。
半晌的静谧,就在余清舒以为盛北延已经睡沉的时候,盛北延开口了,声线低沉,语气平平的,“睡不着?”
余清舒咳嗽了两下,也不知道是被盛北延这忽然出声吓得还是喉咙干痒闹的,“……恩,有点认床了。”
“床头有水,如果喉咙难受,可以喝点水润润喉。”盛北延道。
闻言,余清舒看向床头,果不其然,不知何时床头多了一瓶保温杯。
这栋房子里除了她就剩下盛北延,所以不用想也知道这保温杯是盛北延特地准备的。余清舒心中一暖,坐起身,拧开盖子,喝了两口。
水温是刚刚好的,入喉,恰到好处的缓解了她喉间的干痒。
“谢谢。”她重新躺下,沉默了一会儿,道。
“……”盛北延没说话。
他们似乎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房间内安静得可以听见窗外的虫鸣声,清晰入耳。
余清舒总觉得如果不说点什么,好像真的太过于安静了,犹豫了几番,抿了抿唇,问道:“盛先生,你也睡不着吗?”
“恩。”盛北延喉结上下一滚,沉哑的嗓音道。
“……你也认床?”
“恩。”
好的,话题被聊死了。
余清舒动了动唇,愣是已经憋不出一句话来了。
盛北延转过头看向余清舒,光线很暗,他也只能看见床上隆起的一团,见她双手和双脚都露在被子外面,眸光暗了暗,提醒道:“这院子比较偏,暖气供应没有市区足,这样盖被子容易加重感冒。”
余清舒晃过神来,下意识的将被子盖好,盖好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莫名的听盛北延的话,但也没有细想。
她看向盛北延,想到他刚才说的暖气供应不足的话,“那盛先生你会冷吗?要不,我去我房间把我的被子抱过来给你吧?”
说着,啪的一声,余清舒已经将床头灯打开,坐起身,作势要去抱被子。
当然,抱被子是假,尴尬是真,再不找个理由出去透口气,余清舒怕自己把自己给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