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身子晃了晃,视线穿过医生的肩膀望向抢救室内。
抢救室内正中央放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白色的被单盖过了头,围绕在床头的几台仪器仿若在发出悲鸣般的滴滴声,尖锐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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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工作室。
余清舒和季正茹脸上的笑容随着季正初的话音落下而僵在了脸上。
季正初上前,温声道:“时嘉佑的意思是不打算大办战司濯的葬礼,清舒,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我陪你。”
余清舒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看着季正初,明明看到他的唇一张一合的,却好似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她抿紧了唇,没说话。
季正初见状,担心的唤了一声:“……清舒。”
余清舒抬眸看向他,好似恍然回过神来般,茫然的“嗯?”了一声。
睨着她此刻的神情,季正初感觉心脏莫名的被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他伸手将余清舒揽入怀中,沉了沉嗓子,“如果你想去看看,我就陪你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如果你不想我陪着也可以。”
余清舒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全身僵硬,张了张口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季正初说的话。
“清舒,你要是觉得难受也可以哭出来的。”季正茹看着她此刻不说话,也生出些许担心来。
如果余清舒伤心,她也能理解,毕竟她跟战司濯曾经是夫妻,哪怕那段感情并不怎么幸福快乐,可那也是自己真真切切爱过的人。一个曾经深爱的、朝夕相处的人就这么说走就走了,换做是她也该接受不了的。
余清舒从季正初的怀里退出来,“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余清舒扯动唇角,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里含着一点颤音,“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我自己的思绪而已。”
季正初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季正茹却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冲他轻摇了摇头,这才让他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好。”他道。
余清舒朝他笑了笑,让他放心。
随即便转身回了试衣间,准备将身上的红裙换下来,余光却忽然瞥见试衣间另一端有一扇门半开着。
神使鬼差的,她走过去,正想进去看看,身后却忽然传来爱丽丝的声音。
“余小姐。”
余清舒停下步子,“爱丽丝。”
身为战氏集团的一把手,战司濯身亡的消息必然瞒不过众人,最先传开的便是在豪门之间,然后便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爱丽丝本应该没这么快得到消息的,但她非豪门中人却接触豪门,所以也就知道了。
她看着余清舒,似是犹豫了好一会儿,道:“余小姐,其实刚才一直有件事情没告诉你。因为我想着你就要跟季先生订婚了,如果说出来,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
“余小姐,你跟我来吧。”说罢,爱丽丝便越过余清舒,将那道半开着的门给彻底敞开,走了进去。
试衣间内还有一个二十平方大小的房间,余清舒跟在爱丽丝的身后走进去。
这个房间的装潢很简单,可里面却展示着四件婚纱,每一件都用专门的防尘罩保护着,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泽感。
“这是……”
“这是战总给您准备的婚纱,四年时间,一年一件。”